范阳这厢,卢清楚方从幽州刺史府上回来。
刘刺史的老母亲七十大寿,她随同母亲前往。
预想中的冷嘲热讽果然来到,始作俑者便是刺史家刁蛮任性的幺女。
刺史手底下的官员平日里都得仰仗他而活,连带着家中的妻女也要看他家中女眷的脸色行事。
纵使有人觉着拿女子和离一事来说不好,也敌不过大多数人趋炎附势,跟着唱和。
卢清楚以往在崔家忍气吞声,离开崔家之后谁也休想让她再忍。
寿宴都还未开始,一群闺阁女子将整个花厅的氛围搅得异常尴尬。
没人想到一个和离后的女子竟还如此厉害,谁敢讽刺她一句,她就轻描淡写的回怼一句。
偏还句句怼到人死穴上!
刘刺史的老母亲领着一众婆子媳妇慢悠悠晃过来,恰好听见姑娘们的唇枪舌战。
一路同行而来的苏氏当即冷了脸,带着女儿皮笑肉不笑的告辞离去。
任刘府老太太怎么道歉也留不住母女二人。
之前帮腔的人也不敢再多说,个个埋头盯着脚尖。
卢家二房虽地位不高,但有个家境富裕的主母。
整个幽州城无论哪家达官贵人,明面上始终要给几分面子的。
苏氏原本只是想带女儿出门散散心,却不料反倒使她受了委屈,这如何忍受得了!
卢清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的情形倒比她想象中好。
寿宴上的事她没怎么放在心上,纵使起初有些不痛快,但反击之后,心里也就畅快了。
许妈妈等人却是有些小心翼翼。
姑娘回来后就一直闷在房中看书,都担心她生闷气,给气出个好歹来。
便趁着送酸梅汤进去的机会劝慰:“姑娘别闷在屋子里了,去庭院里看看那些花草,心里也高兴些。”
卢清楚斜倚在贵妃榻上,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始终没动。
吉祥如意躲在门口偷瞄,彼此间对视一眼,都不敢上前继续劝说,怕惹得姑娘更难受。
许妈妈忧愁的叹气,卢清楚这才注意到几人的模样,不由得轻笑起来。
“行了,都去做事罢。你们以为姑娘我会将那些话放在心上?”放下书卷,她起身轻抚稍显凌乱的长发说:“从决定和离那日起,我便想到过会面对这般情景。且错的不是我,又何惧他人的冷嘲热讽。你们不必担忧。”
许妈妈与吉祥闻言放下心来,
如意年纪小,有什么说什么,低头绞着手指噘嘴道:“可是奴婢还是为姑娘感到委屈。您这么好的姑娘,就算嫁过一次也比那些女子好!”
许妈妈与吉祥头痛,齐声呵斥:“如意!”语气里满是无奈。
如意吓一跳,尽管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却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卢清楚被她给逗笑了,但不再多说什么,挥手让三人退下,自己接着看书。
还未翻过两页,父母亲与弟弟又来了。
目的都是为了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