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阴沉,衙门内却有点欢腾。
“天啊,原来顺天府有那样的美人!”有惊喜发现的衙役奔走相告。
“在哪儿?你说燕三姑娘吗?不都见过了你们这么兴奋干嘛?”
“才不是燕三姑娘!她那招邪的体质有什么好看,我说的是另一个!我认得那股香味,非常确定是燕二姑娘!”
“二姑娘?你没搞错?她不是丑——哎哟——”
窃窃私语的两衙役忽然脑袋相撞,他们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发现是脸色阴沉的宛舒,纷纷把骂人的话咽回去。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美人。”宛舒嗓音冰冷,微微上扬的眼角写满森然。
“呃……我们说燕二姑娘是一等一的美人,原来传言是假的。她们应该快出来了……”
衙役的话还没说完,宛舒便留下了一阵风。
二堂通往衙门大堂的甬道满是结伴窥望的衙役,宛舒用蛮力挤进去。
远远走来两大一小的人影,两个丫头在后面跟着;小的蹦蹦跳跳,年轻的风姿绰约。
玉兰花香渐近,茶白的身影清清冷冷,唯里层的衣襟和披帛石榴红。披帛和轻裾随莲步轻扬,宛如白茶花中一颗朱砂痣挠人心底。
今天的她没有戴帷帽,简约的单螺髻只有一支白玉簪点缀,胸前的长辫与石榴红的发带交织。
她低头看随行的男童时,不经意的温柔胜似春风轻抚;抬头时似笑非笑,与纯真的水杏双目相衬,总缭绕与年纪不符的韵味。
那天河堤的一番话在宛舒耳畔回响,他忽然对燕婉产生强烈的好奇,当时她的语气和眼神看透了红尘般。
“我认得这种香味,每天清晨都闻到,绝对是燕二姑娘!”周围的衙役交头接耳。
“对对,我也闻到过。看来传言是假的,我们燕二姑娘一点也不丑!”
我们?宛舒很不是滋味,感觉他们的讨论不堪入耳,尤其讨论香味的时候,仿佛他们都贴身闻过似的。
还有,平时碍眼的燕珩死哪去?
怒火没来由地冲上头脑,他挤开所有衙役走到两大一小面前,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着所有人。
他笑盈盈地向张氏和燕瑶作揖,余光斜瞪一手牵着张氏、另一手牵着燕瑶的男童。“请问燕三婶,你们今天要出门?”
他抬头便对上燕瑶冷淡和警惕的视线。
张氏记得这位俊朗的小伙子,笑呵呵地回答准备去城外的灵山寺上香。
“燕三婶缺不缺马夫?在下可以充当马夫和保护你们。”他真挚的笑脸博取张氏的好感。
这样也行?其他衙役暗叹舒哥机智,可惜他们没有他自由,根本没有机会护花。
咦,等等,舒哥看上燕二姑娘?
“不必了。”燕瑶斩钉截铁拒绝,清脆的嗓音使衙役们一阵骚动。
他笑意更甚,上扬的眼梢既魅惑又狡黠。“灵山寺路途遥远,我想燕大人很愿意派手下保护你们前去。”
张氏抱歉一笑,“宛公子有心了。我们二公子也一道去,不会有问题。”
宛舒慢慢地收敛笑容,飞快地思索其他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