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郡主诶,您可别再吓唬我们了。”玉心捉住卫翕手肘,与另一女婢蔚然把双拐撤下。
奴仆抬了小娇,卫翕被两人扶着坐上去。
“您要逛园子,就该使着奴们抬着。”蔚然拿了皮褥把卫翕的腰围个结实,又拿了毯子盖在她膝头。
卫翕被褥子缠的有点紧,动动身子,“怎能老让你们抬着,我也得自己活动活动不是,要不然,腰伤好了,又不知道怎么迈腿了。”
怎会忘了,蔚然不与郡主分辨,郡主歪理多,说不赢。
一路繁花相伴,在远芳园住的越久,卫翕对时荣多一分……惊叹吧。
他哪儿来的那么多奇思妙想,将一小小园林造得四季鲜花盛开,永不见破败萧索。
“郡主。”
卫翕犹盯着一朵花出身,见素问快步走来。素问一向端庄稳重,几乎没见过她失了从容。
这不得不让她往坏处想,“可是宫里出事了?”
素问点头,“宫里传来消息,太后病倒。”
当头棒喝!卫翕只觉眼前一黑。
手抓着身侧的玉心,“快,进宫。”
果真,她不该抱有一丝侥幸。以为自己不再宫中,太后便不会病倒。所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是吗。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卫翕再次跨进寿阳宫,仿若隔世。其实,她才离开数月,连一年都不到。
寝殿里有股若有若无苦涩的药味,尽管有香料气息掩盖,卫翕还是闻到了。
“元姑姑。”卫翕挣脱开玉心和蔚然,挺着腰杆朝元姑姑扑来。
元姑姑双臂张开,托住卫翕,“郡主,您仔细些,切不可伤着。”
太后病重,元姑姑神色疲倦,鬓角的白发更多了。
“太后,太后怎么样了?”卫翕仰着头,望着元姑姑。
元姑姑伸手,拨开卫翕头上散乱的发丝,“没事儿,太后她老人家就是累了,想躺床上歇一歇。”
随侍的宫婢拉开帘幕,玉心和蔚然扶着卫翕坐在太后身边。
卫翕两只手笨拙地伸进锦被下,握住太后的手,“唔……”卫翕哽咽,“是,太后是因为翕儿太调皮,所以想放开翕儿,去休息吗?”
元姑姑在一旁登时红了眼眶,“怎么会,太后绝对不会放开郡主的。”
当年卫翕一口咬了卫成康,卫王氏一改往日温静贤淑,勃然大怒请了家法。
卫翕的整个背,被藤条打得血肉模糊,晕倒在祠堂里。
卫王氏不许奴仆送饭送水,背上的伤更不能请大夫医治。非得让卫翕跪在卫家列祖列宗面前悔过,一日不认错,一日不许上药吃饭。
太后从宫中出来,驾临安乐侯府时,卫翕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元姑姑此时还清晰记得,当她推开祠堂门,看见卫翕的那一刻。
小小的人儿背对着她,身子极力蜷缩着,颤抖着,背上被血浸透的衣裳早板结成深褐色。
她支使着人小心翼翼将郡主从祠堂里抬出来,背上有伤,郡主是趴着的。
太后站在庭院中,看见郡主这般光景,缓缓转身,面对卫王氏。
啪——
那一巴掌打的极其响亮。
“请太后息怒。”太后盛怒,所有人跪作一地,包括挨了巴掌的卫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