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肯定,在宴席上卫翕是故意忽略她。
给她难堪?算不上吧。绥阳郡主想给人难堪多的是法子,哪会这般温和。
若是从前,她早就甩袖离席。今天能忍住,卫恣瑛觉得,是自己因哥哥受伤的事冤枉了她,心怀愧疚,所以才容忍了她的怪脾气。
一场乔迁宴,宾主尽欢。
数日后,卫翕收到一把匕首还有一封信。
卫瓒走了,他离开临安回霁州洮南。信中只有两个字,等你。
她将匕首贴身放着,纸页仔细叠好,放进妆匣底的夹层里,好生收藏。
这是卫瓒给卫翕的一个承诺,只要她想离开临安,卫瓒便会亲自来接她。
卫翕在远芳园养了半月的病,勉强感觉到自己腰有点儿劲。
不仅多了一批训练有素的女婢,她还多了一队护卫,分队轮值,守在她房门前。虽有时荣安排的护卫巡守远芳园,素问还是谨慎的多调了一队人。
她手中的田地铺子尽数交由素问打理,她的田产多在谷州,宅院地契在东州,分散的很开。卫翕知道,素问心里绝对有疑惑,却从未多嘴问一句。
有素问在身旁,她确实省心省力许多,很多她交待下去的事,不消多说,素问很快就能办到。
而玉心成了素问的小跟班儿,听她支使。有时卫翕觉得,素问说话都比她好使。
尤其是素问不让她干甚,并派了玉心监督,玉心真是半点都不通融,死死给她摁床榻上。
日常在流云亭躺着看风景,女婢引了身穿劲装的男子过来。
“属下拜见郡主。”风尘仆仆的,一回来就直奔远芳园。
“笛佑,你回来了。”她把笛佑从谷州招了回来。“仔细说说这次在常家的发现。”
“常家的族长现为三老爷常威群,属下先是跟了常威群一家,发现府上的鲜少出门与人交际,只采买的奴仆每日从角门出来。”
“每日卯时出门,辰时回府,从未超过一个时辰。族中的二老爷早年因一场风疾,落下头痛症,久居别院,从未露面。”
“后来我趁夜翻进常府,探尽几位老爷的寝屋,发现空无一人。我躲在房梁上守了几日,在某个晚上,从床榻上传来一阵声响。亲眼看见床板从内被顶开,走出一人。”
“我趁人不在时,掀开床榻看了,是一条密道。走下去,直通另一所宅院。派人打听了,是位寡妇的住宅。”
“我走的那一条是常大老爷床榻下的地道,便又去了另外两位老爷的房中。常二老爷的床底倒是没有什么地道,可是我从未见过他。”
“常三老爷则有间密室,未免打草惊蛇,我并未进去,只晓得,大约每过一个月,都会有奴仆半夜从里背出一个麻袋。抬上马车,驶出城外,将麻袋扔进金粟江。”
金粟江乃横河的支流,水流湍急,河底有数米深的淤泥,扔进金粟江的东西,多半是找不回来的。
哪怕浮上来被人捞起,也是在千里之外,无从追究。
常大老爷论个德行有亏,常三老爷多半造杀孽安上个心狠手辣的名头,让卫翕注意的,是那个患有头痛症的常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