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在呼救,卫翕听着声音,觉得耳熟。
她蹲下身,冲那人喊道,“你把手支过来,我拉你上来。”
那人头侧过来,她惊地一下子倒坐在地上。
居,居然就是她自己!
突然,她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动弹,再一眨眼,身陷沼泽。
她,正一点一点的往下陷。
她不能死,她怎么能死。
卫翕挣扎,奋力挣扎,四肢却抬不起丝毫。
没过肩膀……
没过鼻尖……
没过眉梢……
陷入黑暗,不能呼吸
……
卫翕从惊恐中醒来,入目是雪青莲纹帐顶。
她在荣枯斋?
双肩微动,想要起身却被腰腹的夹板抵住。她一动作,趴在床沿睡得浅的玉心一下子便醒了。
“郡主,您醒了!”喜极而泣,可把她吓坏了。玉心不过比卫翕大上两岁,更事不多。
此番卫翕遭难,她硬生生挺着,现下卫翕醒过来,这才松了心弦,落了泪。
“郡主想要做什么,告诉奴,奴帮您。”
“扶我做起来。”牵动嘴角,卫翕才发觉自己脖子上缠了绷带。
她一人扶不起来,荣枯斋的女婢立刻上前帮忙。
小心翼翼托卫翕起身,玉心拉过床头的被褥枕头垫在卫翕身后,让她坐的舒服些。
“我饿了。”
也不知她昏迷了多久,内里空虚的紧。
半盏茶的功夫,有女婢端碗推门而入,应是先前做好的,一直在炉子上煨着。
玉心接过,拿瓷勺搅了搅,准备喂卫翕吃下。
一看碗里是粥,纵使腹中饥饿,卫翕心里还是有些抗拒,“怎么又是粥?”
“郡主,您伤了肺腑,徐大夫说您得吃一个月的流食。”玉心好声好气的哄着,“这粥不简单,厨娘拿鸡汤熬出来的,汤里添了药材,专门补郡主您身子的。”
实在饿,卫翕张嘴。
粥入口,香气充盈,来不及咀嚼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胸腔微痛。
难怪只能吃流食,喝一口粥便疼,更莫说吃其他的。
一碗粥吃下大半碗,玉心止住动作,“郡主好几天没进食,不能吃太多,等上个把时辰,奴再喂您。”
动作从善如流,卫翕尚未应下,碗已经远远搁下。
卫翕盯着玉心瞧了好一阵,才道,“玉心,我觉得你变了。”
玉心笑着问道,“奴还是您的玉心啊,哪里变了?”
卫翕想了会儿,摇头,“说不上来。”感觉变了,卫翕却词穷,找不出言语来描述。
门外的女婢进来,“郡主,我家大爷求见。”
时荣听说卫翕醒了,便过来瞧一瞧。
卫翕点头,玉心放下帐子,搬了道寒梅傲雪落地屏挡着在前。
时荣进屋,于屏风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