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嫡夫人奚落地眤了顾初蕊一眼,顾初蕊静静地坐在一边,被嫡夫人冷冽的眼神一瞥,不禁心头一瑟。
顾初俏因方才顾初悦对她挑衅一望,心中已然不快,听到阮姨娘的话,顿时讥笑不已,脱口而出道:“阮姨娘啊,就算初蕊妹妹的绣工再好,你给爹看又有什么用。爹是个男子,能吟诗作赋,哪里懂得欣赏刺绣啊。你也太急于炫耀蕊妹了吧。”
顾初蕊闻言,素净的小脸上顿时飞红,她知道顾初俏素来言辞刻薄惯了的,但是当着上下人的面这般讥笑她母女,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见顾初蕊脸颊红的似要滴出血来,顾初俏这才觉得因嫡夫人而堵在心里的闷气,疏散了一些。
顾初寒静静地低头喝汤,看着因自己的一支簪子而起的纷争,顿时觉得自己在惹事生非上的天赋很高,不由得十分开心。
碗里是枸杞蟹黄汤,蟹是河里新捞的,新鲜已极。
想到自己挑事的能力这么强,日后在府里的生活一定更顺心,一定更能令嫡夫人她们不爽。
于是,顾初寒又美滋滋地多喝了几口汤。
阮姨娘与顾初蕊皆被这样明里暗里地挤兑了一通,皆是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顾孟至摩挲着手里的绣帕,眼中的欣赏意味十分明显,也不抬头,只托着粉色绣帕意味深长道:“俏丫头你可说错了。这绣工爹是瞧不出来,不过,这绣的好不好我却还是能看出来的。楚翰林一直跟我炫耀她女儿的绣工多么好,现在我看啊,咱们初蕊比她更好。你知道,贵女宴里头,楚翰林的女儿一直靠绣工获得不少美誉啊。”
嫡夫人眼皮耷着,细长的眼尾微微上吊,也不发话。
顾初蕊听到父亲说到贵女宴,登时眸子一亮,阮姨娘也来了精神。
两根细长的银筷子往黄杨木碗里一夹,夹了一块肉干至碗里,嫡夫人便慢慢嚼着,也不说话。
她自然知道,顾孟至的话里意味,趁机提及贵女宴,盼着自己带着顾初蕊也出入贵女宴。
哼,想的美!
又斜昵了顾初蕊一眼,见她也是怯生生地斜坐在一侧,一副单薄娇弱的模样,阮姨娘也是小心翼翼地低着头。
当真是虚伪!外表柔弱,内心深沉,借着这场团圆饭,想引着自己丈夫逼自己带她们参加贵女宴。
庶出就是庶出,登不上台面,却幻想着过人上人的生活。
嫡夫心中冷笑,却不发一言,阮姨娘想着无论如何,出入贵女宴也是为女儿的前程着想,便挣扎着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嫡夫人贴身嬷嬷的话来:“老爷,夫人,小的将库房里的上等珠宝拿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