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顾初寒从宝珍腰带里掏出几两银子丢在车板上。
心情好,自然一掷好几两。
暮春时节,庄子上还是比较忙碌的。
也没有人来招呼顾初寒。
顾初寒也不要人招呼,径直走进了庄子,庄子内的景致倒是不错,比她的寒烟阁好看多了。
宝珍跟在后头,道:“小姐,我记得夫人的墓是在庄后的树林里头,咱们为什么到这庄子里来啊?“
”叫我公子!“
前世被男人耍,这一世,自然要扮男人玩玩了。
顾初寒道:”我要瞧瞧这庄子里是不是供着我娘的牌位。只有坟,没有牌位顶什么用!“
顾初寒昂起小脑袋,看着这庄子里一个个房室上的匾额。
“五谷丰登“匾额,这是储粮的仓库。
“黄粱好梦”匾额,这是庄汉们睡觉的屋子。
”偏室祠堂“匾额,这应该是了。
顾初寒立在这间屋子门下。
昂着小脑袋看了看匾额,又看了看门两侧的楹联。
”好积荫蔽赠子孙,黄泉求谋好媒成。“
顾初寒小嘴念着这楹联,觉得对仗平仄都不工整,但是,这楹联的字迹,十分清秀明正,且间架开合之间,自有一股雄正之气在。
顾初寒忍不住赞了一声:“好字好字。”
纤细的嫩指摸了摸那楹联,却细心地发现楹联之下还有一小片细长的淡白色,那淡白色乃是旧纸印记。
顾初寒轻声道:”这楹联是有人新换上去的。是谁,这么关心娘的祠堂呢?“
顾初寒移步,将门打开,只见门内,冷冷清清,但是却干净简洁,从墙壁到地板,无一不是明亮透净。
且室内的长明灯居然还点着。
一盏长明灯,用特用的燃烛,不出一个月,灯盏便会被熏黑。
所以顾府大宅内的祠堂里专门有人负责每月更换长明灯灯托。
这长明灯居然干干净净,显然是每个月都有人换或者有人擦拭。
顾初寒微微感动,嫡夫人为人何等强悍醋妒,岂会这等细心!
母亲在京城每有娘家,她活了两世,都未曾见过母亲的娘家,也未彼此传过书信,甚至母亲出丧那天,她都不记得见过他们。
所以,这间祠堂打扫得如此干净整洁,难道是父亲的意思?
父亲从未忘过母亲?
顾初寒微微感动,走向了那盏长明灯,却忽然见到长明灯灯座下压着一张粉笺。
纤手握住灯座缓缓移开,将粉笺取下。
”婿杜云郎日日擦拭长明灯,愿婿与初寒早日相见。“
什么?
这个婿杜云郎是自己的丈夫吗?
活了两世都没见过这个杜云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