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寒活了两世,都没有听说过杜云郎这个名字,怎么第三世却冒出了这么一个夫婿。
哎,都怪自己前两世太痴情,完全沉浸在对太子那个负心汉的迷恋里,以至于忽略了太多太多。
顾初寒捏着粉笺,宝珍见她脸色微白,便走上前去,关心地问道:”小姐,这粉笺上写了什么,可有何不妥之处?“
顾初寒轻声道:“按照这粉笺上的意思来看,每日为母亲擦拭长明灯的,便是我的未婚夫婿了。可是,可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顾初寒转头看向了宝珍,又道:“你长我四岁,也在我母亲身边伺候过,可曾听说过我的什么未婚夫婿杜云郎?”
宝珍摇摇头:“没有啊,奴婢进府服侍的也才只有六岁,就算有这种事,奴婢一个六岁孩子怎么会知道?”
顾初寒蹙蹙淡眉,将粉笺收进袖子内,对着宝珍道:“走吧,咱们去母亲坟上看看。”
顾初寒抬脚便走,宝珍跟上道:“小姐,可是,咱们没有带祭品啊。”
“不用了。”顾初寒立在门口,转头看着门两边的楹联上的字,道:“我想,这个杜云郎一定隔三岔五便去母亲坟头祭奠,他已经将母亲视作岳母来侍奉了。“
这门上楹联上题的字与她袖中粉笺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可见杜云郎的细心了。
二人走走停停,一刻钟后,总算绕到了顾家田庄的庄后树林。
“小姐,奴婢记得,以前杜嬷嬷说过,咱们夫人的坟就在这庄后的林子里的。”宝珍以手指着面前的一片树林。
顾初寒看着这片小林子,这是一片果子林,触目可见的有桃杏梨等树,且株株树木高大挺直,地上杂草不生,甚至地上有的杂草被刀整齐的切过,而留有割裂的整齐的刀痕,可见,这里,时时有人打理。
顾初寒道:“哪个杜嬷嬷,我怎么没听说过?”
“杜嬷嬷往日是伺候咱们夫人的,可是夫人难产而死后,杜嬷嬷等侍从便被嫡夫人寻了个借口撵出府去了,那时候,小姐您才只有三岁,自然是不记得这些的了。”
宝珍与顾初寒便走边说,很快便看到了一座矮矮的坟头。坟前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顾府庶夫人穆怜怜之墓”几个大字。
活了三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叫做穆怜怜,之前那两世,都干嘛去了!
顾初寒鼻头一酸,恨自己不孝,粉嫩小手一抬,便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随即狠狠地跪了下去。
宝珍也随着小姐一同跪在夫人墓前。
她想着小姐这三年来的苦楚,也不禁泪落,夫人倘在,小姐还能稍有庇护,夫人不在,小姐这个庶出任由嫡出欺负,还要承受庶出的冷言冷语。旁的庶出大手大脚,穿的花枝招展,自家小姐守着月例银子过日子。
顿时比小姐哭得还要伤心。
不远处,杜云郎听到动静,左手持榔头右手持镰刀,绕着树叶树枝缓缓走来。他听祖母说,这个穆怜怜夫人是自己的岳母,已经将女儿许配给自己了,只是,她是庶,不受人重视,坟墓迁到了林子里头来,是很可怜的。祖母要自己修缮穆怜怜的坟墓,还说,怕嫡出的人来毁坏。
这些年来,他除了苦读圣贤书,就是看顾这个墓,就怕顾氏嫡出来毁坏坟墓,没想到,这些年了,顾家一个人也没到这墓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