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景珩紧凑的眉头舒展开来,凭空荡漾起笑意“母后说笑了,朕一直把初姀看作是亲妹妹,未曾有过男女之情。”
这真是最伤人的拒婚之辞,只一出口,凤初姀原本泛着娇羞红晕的脸庞便煞白如纸。
景珩顾不得此刻凤初姀的反应,他本没有说错,单是她姓凤,他就从未对她生过半丝的情意。此刻说是“妹妹”也全是顾着双方的脸面。
“皇儿说的这是什么话,母后倒是不懂了,你以前将初姀看做妹妹,那是你们都还年少,如今你都已是弱冠之年,而初姀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自然不比从前。”
凤后抚上景珩握住酒樽的手,将手心摊开,放上凤初姀的玉手。
“你舅舅与哀家说了,待到你们二人大婚当日,会以普天同庆的名义携京都官眷在京都布施散银,届时凤家也会参与,全了皇儿你赈济灾民之心,也博得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如何?”凤后说的句句恳切,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气度。“此事,容朕再思量思量,毕竟婚姻大事,朕也不想怠慢了表妹。”景珩知道凤家于此是非达目的不肯罢休,当下也只能暂且应付着。
刚出了西寿宫的宫墙,就听得身后“嗒嗒”的脚步声,嘈嘈错错好不急切。
“珩哥哥等一下……”
景珩的步辇停了下来,皱着眉看向身后拽着宫裙,红着脸跟上来的凤初姀。
“看来表妹是忘了母后的叮嘱,里面不见,想是潜州的教礼婆子疏忽了。”景珩话里有话。
凤初姀愣了愣,微张的嘴巴抿了抿,一双凤眼美目一转不转地注视着景珩。
景珩被盯得不自在,“表妹有事吗?”
“我……”凤初姀咬着银齿,攥着衣裙俯身行了一礼“凤家凤初姀一时情急,不顾尊卑失礼之处,望陛下恕罪。”没想到这只骄傲的凤凰竟然低下了高贵的凤首,景珩短暂升起的一丝不忍,摆了摆手,让她起来。“说罢,叫住朕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他问她所为何事?他在她心里住了这么多年,她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他们都长大了,好不容易他成了皇帝,好不容易爹爹和姑母有了让她出嫁的意愿,好不容易她终于能如愿以偿永远陪在他身边,结果他一句轻描淡写的“只当做妹妹,无半点男女之情”,就将往日她对他全部的爱恋一笔勾销,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