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心混杂着不甘与愤怒,她凤初姀不是随便一个低贱的婢子,他爱要不要。爹爹告诉她,“凤家的人,生来便是高贵”,她凤初姀喜欢他景珩,任他是皇帝,她也配得上!
“不管陛下将我当作亲妹妹也好,表妹也罢,我只要陛下知道,我凤初姀是陛下最适合也是唯一的皇后人选!”说完,她扭头,踏着最高傲端庄的宫步而去。
景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幽深了些许,待她淡出视线,才抛了句“摆驾回宫”。
果不其然,之后几天的早朝,那些以凤无极为首的朝臣,便三番五次地以国家社稷为由,向景珩施压立后一事。景珩知晓立后一事势在必行,但轻易让凤无极得逞恐怕会更加助长他的威势,再说他实在不愿后位再让凤家之人盘踞。退了朝,景珩携宣墨微服出宫,尝过京都东街的醉三仙,景珩的烦愁才淡化了些许。
“公子,今日天色尚早,不妨去京都郊外的善堂瞧瞧?听说最近涌入京都的流民多半在那安身。”宣墨随口建议,景珩一听事关灾民,积累的愁绪又再度涌上胸口。
“走吧,去看看。”
两人穿过繁华的东街,奔着京郊而去,那处善堂,景珩有所耳闻。早在先帝一朝,便已设立,专为安置因天灾人祸涌入京都的流民,然后那处地方常年累月无人看管照料,环境有多恶劣可见一斑。
想到天子脚下,竟让流民于此处安身立命,自己身为天子,却无力让国库拨出足够的款项安置这些奔亡的百姓,景珩心中堵着一口气。
“公子你瞧,咱们到了。”景珩抬头,顺着宣墨的声音望去,只见破烂的善堂屋檐下,随处瘫坐着蓬头盖面的老老少少,他们的脸上有着病气,有着疲倦,有无奈,有绝望……
景珩抬步便要上前,却突然顿住了。只见一袭白衣穿梭在这群土灰色之间,白皙的手从精致的餐盒中,拿出一样样冒着热气的馒头粥米。
“哪来的心善之人?”景珩心里疑惑,脚步已经径直走了过去。
“嗯?哪里来的登徒子,追我家小姐竟追到善堂来了!”跟在白衣女子身后的青衣小丫头冒了出来,红口白牙便是一顿批驳。
那袭白衣闻声回眸,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庞便映在了景珩的眼里。肤光胜雪,鼻梁小巧挺拔,那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间有掩饰不住的书香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