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站了个人，是个女人。

白晓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揉了揉眼，又使劲晃了晃头。

“清茹？”

女人面带微笑。

“是我。”

白晓昱酒醒了大半，这简直不是蒋清茹，或者说，这是另一个蒋清茹。

她身材本就高挑，穿了高跟鞋、化了浓妆，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这和他记忆里那个清纯可人的姑娘不一样，可是不得不承认，她依然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女人都漂亮。

“……你回来了？”白晓昱的声音有点颤抖：“清茹，我”

他上前一步，蒋清茹皱了皱眉，有点嫌恶：“你喝酒了？”

他哽咽着，不顾一切的走过去，抚上她的脸：“你不喜欢我就再也不喝了。”

蒋清茹对他绽开笑容：“好啊。”

这两天白小樱都时常想起表哥和岳婉，联想到那个她记忆里漂亮温柔、或许一生都无法再次谋面清茹姐，她总会觉得有点遗憾。

“后天我表哥婚礼，你跟我一起去吧。”白小樱对唐念念道：“本来还想给表嫂买个礼物，没想到换人了，干脆就直接包点礼金得了。”

唐念念闻言停下正在备课的笔：“你看看你，说你爱憎分明好还是说你斤斤计较好呢。”她笑的很愉快：“我不去，我帮你看店吧，后天我要和肖凯逛商场去。”

“怪不得你心情那么好呢。”白小樱嘁了一声，吐槽了一句。

唐念念可不服：“我心情好不好跟认不认同你是两码事。不管怎么说那是你表哥的选择，选择了就必然是有可取之处，他自己开心就好。要真是渣男，早晚他也得有报应，用不着你打抱不平。”

不得不承认唐念念说得有道理，白小樱并不是希望表哥得到报应什么的，但就……挺遗憾的。

唐念念仿佛一个乌鸦嘴，这话说完没两个小时白小樱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入耳的是一阵隐约的哭声和忙乱：“忙着吗？忙不忙都尽快来医院一趟。”

这话听得白小樱心都被攥了一把似的骤然揪起来，第一个反应是难道妈妈生病了

“怎么回事？！”

爸爸叹了一口气：“晓昱出了点意外。”

“意外？！”

“车祸，他喝酒开车出的事。”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正在抢救，如果你不忙就过来一趟。”

彼时已经天色将暮，唐念念知道白小樱不喜欢夜晚，更不喜欢医院，于是自告奋勇陪她一起去。

当然，是换了一身红衣，在她身旁飘飘荡荡。

“我顺路嘛，不用感谢我。”唐念念安慰她：“你也不用太着急，虽然那个医院不是我的地界，但我问过了那边的鬼差，今天晚上没有人死。”

白小樱坐在出租里心神不宁：“你说好好的人怎么就赶上这事了呢……”

“祸兮福所倚。”唐念念又开始安慰她：“放心吧，至少今晚过得去。”

“就算过了今晚还有明晚，他要是落下残疾，说不定比死更难受。”

唐念念若有所思：“的确，生不如死更难受。”她转念又想起什么，显得很不高兴：“听过那句话吗：喝酒开车一时爽，出了事故全家扛。这些年我带走了多少因为酒驾出事的，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怎么这个自控能力都没有呢。”

“我真的是……没想到。”白小樱难受的抚住额头。

“你也别太难受，说不定没那么严重呢。”唐念念试图安慰她：“抢救回来就会慢慢好了。”

“不管怎么说婚礼是泡汤了，都要结婚了摊上这种事，你说是不是太惨了。”

“是啊。”司机大概是以为她在自言自语，不搭腔实在有点过意不去了，敷衍的来了这么一句。

“……”白小樱有点尴尬，沉默了下来。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担心也没有用。”唐念念轻声说：“人的寿数都是既定的，多做好事多积福，多做恶事就折福。无论好坏都是自作自受。”

说完这话，唐念念轻笑了一声，又轻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