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远,且行刀刃,岂曰无衣,与子同行,请程兄先与孟婆温酒,终有一日,杨某定叫长孙府上下尽数为程兄陪葬。
杨易心头默念一声,暗暗咬牙,凝眸直视亭中纱帐里的人影。
可惜,终归朦胧。
长孙飘絮,确实可怕!
亭中人不语,桥上人凝眉,气氛很是微妙,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尴尬。
“哈哈,苏兄捷足先登,可曾一睹芳容?”
这时,身后传来爽朗笑声,杨易回头一看,但见上官逸翩翩而来,其身旁,是鼻青脸肿的陆昌。
杨易见此,随即压下胸中愤慨,笑着回道:“可惜,咫尺天涯,云里雾里,恰似江南烟雨。”
说着,上官逸二人已来到案前坐下。
上官逸颇为不羁,也不问候长孙飘絮,坐下径直抓取案上的酒壶,倒下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又倒下三杯,笑道:“酒比茶快,好男儿当开怀大饮。”
这般作态,先入为主,活脱脱像极了一个登徒子,这与先前杨易在府门所见时,截然不同。
倒是鼻青脸肿的陆昌,甚为有礼,提袖作揖,向亭中长孙飘絮躬身道:“小生陆昌,见过长孙小姐。”
可惜,他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长孙飘絮对此却视作不见,招了亭前一个婢女,吩咐道:“柳儿,客已入局,开盘吧。”
“是。”
婢女应声而下,捧来棋盘棋盅,在杨易三人身前摆好。
这时,长孙飘絮才缓缓开口:“三位公子既已连过三关,定然文武皆备,飘絮无才,只学了几日博弈,今日想与三位公子讨教一番,还请不吝赐教,若是飘絮赢了,请三位公子打道回府,若是三位公子中,但凡有一位胜出,飘絮自会出亭把酒。”
听到此话,上官逸又饮下一杯,摆手道:“指教就算了,切磋倒还可以,别人不知你深浅,但我还能不知道么,长孙师妹,云霄子师伯的棋艺,终南山玄真宫谁人不晓,就连我师傅号称‘千弈无敌’,也都甘拜下风,你是云师伯的得意弟子,博弈造化自不用说,只求莫让我落花流水便是了。”
“却不知如何弈法?”陆昌温言相问。
“三位公子各执一盘,飘絮斗胆,便同时向三位请教。”
长孙飘絮还是淡淡的话语,听不出其中喜怒哀乐。
什么?狂妄,简直狂妄至极!
长孙飘絮这是要一对三呀,这不是摆明了讲,你们三个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本小姐一挑三问题不大。
不仅杨易,上官逸和陆昌也不禁努了努嘴,这被人赤裸裸地看不起,三个大男人的脸上说不尽的尴尬。
丢人,简直丢到它姥姥家的西瓜田里去了。
三人在郁闷的同时,也有些愤慨,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受此大辱。
你不能取个名字叫长孙飘絮就这么飘吧,我们哥三个可是还要面子呢。
可惜,事实是:对不起,你们真的没有面子!
因为棋局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