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华自我感觉,疼痛依旧存在,但发作的频率缓和了不少。胃口也好了一些,每餐能喝上几口白粥。
伤口上的纱布,三天没有拆。加上天气炎热,智华身上的酸臭味实打实的很重。
建新母亲烧了两大锅的开水,敞着盖子在晾凉。晾得温温的开水,给智华擦身抹澡最好不过了。
建新母亲要给孙子拆纱布,智华不愿意,非要自己拆。他想着:自己身上的臭味儿自己闻,怎么好劳烦奶奶呢,呵呵。
拆开酸酸臭臭的纱布,智华花了不少时间。钟奶奶的包扎手法,左三圈右三圈,右三圈左三圈。重重又叠叠,捆得那叫一个扎实。
终于拆完,大家才近身细细一看:伤口上敷的药草碎末差不多都干了,在疱疹外结了一圈墨绿色的壳子。
智华走进洗澡房,细心清洗着伤处。晓虎隔几分钟就在外面问话:哥,洗完了没?你没事吧?非得智华答应一声,才肯走。过了一会,他又来问。
如此反反复复,晓虎一点也不嫌累与倦。
身上结的药草壳子太厚太干,又不好下重手抠。只能用热毛巾敷着、再浇上点热水慢慢地泡软。
将近个把小时,智华才把这圈药草壳子弄干净。
他低头一看,这半圈儿疱疹不但没有扩大,还焉了不少。他心里非常高兴,胡乱擦拭了身体,就打着赤膊去向奶奶和建新献宝。
建新母亲高兴得不得了,大赞钟先生是神医。人一开心话就多,这是真理。她完全不理会智华挤眼又摆手,绘声绘色向晓虎说起钟先生的话。
建新母亲说:晓虎你知道吗?钟先生说智华的前世,是只黑色的母大熊。他带着四个小熊仔,还有一棵桃树精。
晓虎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突然爆笑得差点背过气。
智华有些生气,说:笑什么笑,我身边有四只小熊,可能你就是其中的一只。
晓虎扭动着黑壮的身躯,尖声尖气地说:你想得美,我才不是你的熊孩子。哥,我是你的桃树精啊。
智华又恼又好笑,追着晓虎打。智华凶猛地追,晓虎娘气地躲,奶奶笑得差点背过气。
夜里,智华辗转难眠,脑子有些乱。大母黑熊、四只小黑熊、一棵大桃树精,这种组合真是滑稽。既匪夷所思,又十分搞笑。
智华越想越有趣,他摇了摇头,吃吃地笑出声。
智华在朦胧间睡着,坠入了梦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不过是客观世界在大脑里的一种虚幻。梦,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原因可寻。
但是,可是。
做梦,通常是非自愿的。梦里的内容,你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美好又美妙的梦境,往往可遇而不可求。
梦里,智华穿过一条长长、黑黑的隧道。目的地究竟是何处?他不知道,只能迷迷糊糊、忐忑不安地向前走。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前方透出些朦胧的白光。智华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些看到隧道外的天与地。
白光越来越亮,智华走出了隧道口。
身边的云雾似牛奶一样缠绕,看不到远方,望看不到尽头。回过头,身后的隧道里一片漆黑。
未知的道路,会有什么?与其迷茫困或,倒不如试试。不试,又怎么会知道?
智华选择了继续前进,走着走着。突然,他觉得身子往下一坠。似一片羽毛般,悠然地往下飘去。
他害怕,不知落到何方。只好闭上了眼睛,感受这神奇的一切。
耳边,传来水流的声音。智华觉得,自己的双脚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