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智华连着两声杀猪般的嚎叫:啊!哇!
这声音好惨呢,真吓人。
建新母亲心里着急,想推门冲进去。被老爷子一把拉住,老爷子低声说:亲家,不要生事!
建新母亲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继续偷听。
智华连着鬼喊鬼叫好几声,终于安静了片刻。
还没等大家缓一口气,智华又哇哇惨叫。
智华真是可怜,惨叫几声停一会,停一会又惨叫几声。外面的三个大人,受惊不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折腾了个把小时,钟先生才领着智华出来。
智华的脸色白得吓人,一脑门子汗,嘴唇直哆嗦。他胸前长疱疹的地方,用白纱布围了圈结结实实。在胸口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智华的眉头舒展开了。此时的智华,显得非常疲惫。他跌坐在椅子上,轻声说:奶奶外公大舅,别担心。我现在没那么痛了,就是觉得没有力气。
钟先生微微一笑,说:伤口不得沾水,三日后可以拆掉,用烧开的滚水晾凉后擦洗。后日中午来取药,停药后才能洗澡。药丸早晚各服一粒,要嚼服。慢慢嚼慢慢咽,记住了。
智华实在忍不住,问:钟爷爷,我前世真是一只大黑熊吗?
这声爷爷,唤得钟先生心里有点甜。
他开了金口,似笑非笑着说:可不是吗?你前世是一只母的大黑熊。你有四只小熊仔,还有一棵桃树精呢。
这个“母”字,钟先生特意拉长了腔调,听着格外有趣又刺耳。
众人很想纵声大笑,实在是很好笑,实在是太荒谬。
钟先生说:你们想笑就笑,不用憋得这么辛苦。
老爷子与大舅马上响应,笑得花枝乱颤。建新母亲早已经受过儿子是小松鼠的刺激,笑得比较含蓄。
智华很想哭,自己前世是一只母大熊???他不想再问,深怕这位爷爷的回答得更加奇怪。他冲着钟先生笑了笑,这笑比哭还难看。
钟先生慈爱地拍了拍智华的手,说:回吧,回家吧。
四人道过谢,乘车返回省城。
智华思绪千回百转,突然很想笑。胸口又是一阵刺痛,这回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老爷子一路保持沉默,时不时抬眼看看坐在侧边的智华。
智华此时的精神头还不错,呲牙咧嘴的频率似乎也降低了不少。老爷子不由得暗自点头,觉得钟先生的药很靠谱。
但是,他说的话,就不那么靠谱了。给人的感觉半真半假,还很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老爷子问智华,钟先生怎么给你清理伤口的?
智华说:钟先生在柜子里拿了一根拇指粗的药材棍,把它点燃了,先在胸口这里反复烤,痛得我要命。又围着我的疹子烤了好多个圈,刚开始很痛很痛,后来就不怎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