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我也认得他,以前去海鲸帮码头提货,还接待过我呢。是叫秦维义没错!“
”我以前还见过他在市场收拾过牛二那个泼皮,功夫了得呢!“
尤望年犹如被人用绳子勒住了咽喉,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瞪着左丘亭与秦维义的眼睛,目眦欲裂。他心中飞快的盘算着:如果自己一口咬定这是手下人抓错,能否敷衍过去?只要自己的秘密不被挖出来,背几个监查不力、屈打成招的罪过,还都不放在眼里。
可往往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越担心什么,就越会遇见什么。左丘亭朝身后摆了摆手,那几个乞儿之中,又缓步走出一个壮汉。那壮汉立在秦维义身旁,黝黑的面孔中,有一丝丝的疲倦,可更多的则是一种愤怒参杂着喜悦的复杂神情。
“尤大人,或许离火烧山寨之日,已经去许久,难免认不出来这兄弟二人了。区区倒是可以为你引见,这一位,正是朝廷通缉已久的黑面虎——裴进忠本人了!”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金狗,总算让我兄弟二人撞见了!哈哈哈哈…”那壮汉正是正主裴进忠,此刻他肆意狂笑着,心中积攒多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此刻悲喜交加,让他那本就不甚好看的面容,变得如修罗一般狰狞。左丘亭却能看到,此刻那略显可怖的面容中,还夹杂着一点点晶莹之光在微微闪烁。
秦维义的身体,现在比他义兄的还要虚弱。昨日晚间他被左丘亭从大牢中换出,服用了临风谷的疗伤丹后,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悠悠醒转,虽然已能说话,但仍是中气不足,长时间站立都显得有些吃力。还好左丘亭迈步来到他的身旁,轻轻的搀住了已然泪流满面的秦维义。
“王大人,我还要三告!”左丘亭嘴角带笑,毫不客气的说道。
王不平瞧着信心满满的左丘亭,也不接话,脸上尽可能地保持着被裴、秦二人现身所震惊到的表情。
“我三告尤知州以金人身份,篡我大宋父母官位,鱼肉乡里,通敌叛民!”
王不平摇摇脑袋道:“之前你便诬告说知州非我族类,可却拿不出证据来。此刻旧事重提,小心我治你个构陷忠良、诋毁朝廷命官的不敬之罪!”
“之前也许没有证据,可如今,都在这里了。”说罢,左丘亭同时拍了拍裴进忠和秦维义的肩膀。
秦维义情绪有些激动,也不知是恨意太浓,还是伤重难言。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左丘亭怕他过于激动,牵动内伤,赶忙扶住他,轻拍他的后背。
与此同时,有一个小厮从后院转了出来,低头在尤望年耳畔低语了几句。那尤望年听后,此时本来强撑着表情的他,突然露出了一丝奸诈的神情。
裴进忠拿手指点尤望年,高声道:”狗賊,我等当年并未杀你,还留了你一条贱命。不过自然也是瞧你不起的,你难道忘了么?我们用烧红烙铁烙在你屁股上,可烙过一个大大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