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这座古城,自唐后以来,经历了无数风霜洗礼。但偏偏扬州民众又是最有福气的,李太白有诗云: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这阳春三月,没有什么比来扬州赏风景、品美食更让人觉得惬意的事了。
淮扬菜名传八方,讲究一个刀工精细,菜品精美。好吃不是关键,要做到精致诱人,滋味鲜美,才算得了扬州菜真正的精髓之所载。不说别的,就连扬州人的早点也丝毫不能含糊,千层油糕、黄桥烧饼、还有早餐必吃的“皮包水”——扬州汤包,无一例外,都不是简简单单能够准备妥当的佳肴美食!
辰时刚过,扬州城南。那南郊破落街区与中城毗邻之地,有一条不小的商业街。此刻道路两旁都支着不少的早点摊位,摊主店家不时招呼着客人,还顾着锅里的吃食,一个个都忙的不亦乐乎。
街当间儿有一个吃汤包的摊头,店家将热气腾腾的汤包一屉屉地端上来,总会有几个心急的食客烫着舌头。但因为汤汁浓郁,肉馅爽滑,即便再烫,大家也都伏在桌前,一口口地啜吸品嚼着,乐此不疲。
摊头最外面的桌子前,坐着两个闲汉,一边拿嘴吹着刚刚戳破的汤包,一边唠着闲白。
“昨晚睡的太死,我娘们推我起来的时候,官兵把咱这儿都封锁了,想去火场凑凑热闹,居然都溜不出去。”
“柳老二,那怪你自己睡的太早,老子半夜收完帐回家,瞧见南边火大,一溜烟就跑去了!你猜怎么着?”
“海鲸帮着火了呗,还能怎么着?”
“你这不废话嘛柳老二,全城都传遍了,那么大的事,谁还不知道是海鲸帮着火了。你可知道怎的就走了水?”
“衙门官兵说是他们自己后厨着火,不过我觉得不对劲。”
“自然不对劲!这事邪门的很我跟你说。”朱顽眉头皱起,若有其事的说道。
“二位不介意拼个桌吧?”此时一个手牵毛驴的年轻人走到桌前,笑着抱拳问二人道。
柳老二和朱顽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瞧他一副文弱书生打扮,也没在意,点点头示意无妨。那书生将毛驴交给身后童子料理,向那摊主点了两屉汤包,一碗阳春面后,随即坐下。
朱柳二人也不瞧他,仍是低声谈论着昨夜的火事。
“怎么个邪门法?”柳老二追问对方。
“我问你,平日里走水,官府哪次不是动员咱百姓去救火的?”
“说得没错。”
“这次却把着街巷,不让百姓参与,你告诉我这是为何?”
“他们想开了,照顾咱们百姓,改靠他们自己救火了?”
“屁!我从城北出来,直接就摸了过去,在海鲸帮院外看的清清楚楚!那么大的火!大门却锁的紧紧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官府就让这火这么烧着,不管不顾?”柳老二正说着,忽然斜眼瞟见对面坐着的书生和童子,顿时便要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