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云套上摩云,化作一道流光直往北方狂飙而去。
但只片刻却又折了回来,却是他突然想起那大衍翠生珠仍在那白马寺中,自己现在修炼六道跋扈术,正需要这佛门至宝,说不得要耍些手段弄过来才是。况且不管是那佛语相思还是佛雨之夜种种见闻,皆与佛门有重大关系,无论如何也要往那白马寺中走上一遭。
只是他一想到那三个极端难缠的枯字辈的老和尚,就感到十分头疼。
不过林慕云既已下定决心,就不再多想,只一个劲地往那白马寺赶去。
到了白马寺山门处,早有一名僧众迎了上去,仍是之前那名胖胖的迎客僧。那迎客僧倒记得林慕云,却道:“林施主,我白马寺恭候您的大驾很久了。”
听闻此言,林慕云心下大奇,他心道:难道我要来偷这大衍翠生珠的事情,这些秃驴已经知晓了?
他暗觉好笑,脸上倒不动声色,只跟着那迎客僧往寺中去了。
今日这白马寺中香客众多,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林慕云便随口道:“是否贵寺今日要做些法事,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善男信女?”
那迎客僧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不瞒施主,我白马寺三位长老前些时日受我佛垂怜得证正果,一道飞升上界去了。当时情景引得万人空巷,是故这些时日来的香客比平素要多上很多。”
“什么!那三个秃驴……”林慕云脱口而出,话到半截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口无遮拦,忙改口道,“三位高僧竟已飞升上界?”
“正是。”那胖胖的迎客僧点头道,“我白马寺的新任住持知道施主要来,早已在那禅房之中等候多时了。”
林慕云闻言,心下嘀咕道:却不知这新任秃驴头领是谁?只别似那三人一般难缠就好,想那枯杀蛮横好斗,枯荣一副死人嘴脸,只有那枯闲老和尚稍微好上一点,但终究也非善类。
不过他转念一想,倒暗自高兴起来。既没有了那三个老和尚坐镇此地,若是谈不拢正可用些非常手段。那强抢的念头甫一出现,便不可抑制地膨胀起来,盘桓脑中始终挥之不去。
到了那禅房中,林慕云顺了一个蒲团坐下,收回思绪朝那新任住持瞅去。
那住持看了林慕云一眼,倒先开口道:“故人已至,别来无恙否?”
“故人?”林慕云经他一提,竟也觉得这位新任住持似乎有些面熟,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此人究竟是谁,便疑惑道,“你我二人何曾见过?”
那住持点点头,微哂道:“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施主你初入百炼堂时便是贫僧来接待的。”
“啊,原来是你!”林慕云惊讶道,“丁如意,丁师兄!”
“贫僧法号玄元,丁如意这个名字,早已随着其人死去多时了。”却听那住持沉声道。
“也罢。”林慕云道,“玄元大师,我此来……”
话未说完,他却猛然顿住了。只见枯坐于上首的玄元,竟拿出一串晶莹剔透翠绿欲滴的佛珠来,正是七器之一的大衍翠生珠无疑。
林慕云眼中一亮,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道:“大师,我……”
“不必多言。”玄元口宣佛号微微颔首道,“林施主,这大衍翠生珠虽是佛门至宝,却与我白马寺实在无缘。留在此处,徒增灾祸罢了。”
林慕云被点中心思,面上一红,忙作势推托道:“怎能如此?这佛门至宝我受之有愧,还是不必了。”
玄元接口道:“此物随施主而来,亦当随施主而去。况且我佛门气运枯竭,已经无福消受此等至宝了。”
林慕云又推辞一番,终于还是觍颜将其收进了纳戒之中。
他又和玄元打了个哈哈,寒暄几句后话锋一转,便提及佛语相思和佛雨之夜时见到的种种异状。
玄元沉思片刻,回答道:“林施主,你所看到的异状,未必就是此界的真相。或许是有人故意让你看到此等景象,抑或者这其实是你自己相思过度臆想而成。只是若去蜀王陵墓此等险地,还需三思而行。不过这佛界气运衰竭、佛门式微倒是千真万确的。”
听闻此言,林慕云不禁怀疑起佛雨之夜时看到的那个“云仙子”是否确是其人,但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立刻被他狠狠地掐灭了。因为那晚云仙子依依不舍的眼神和对自己深深的眷恋是绝对假不了的。想到此处,林慕云忍不住在心下狠狠地咒骂自己的愚蠢和无情。
“家师回到上界之前,曾给施主留下话来。”玄元的话打断了林慕云的思绪,道,“他请施主你务必要到那冥灵界中走上一遭,有许多疑惑都可以在那里解开。”
林慕云点点头,忽道:“回到上界?不是飞升上界吗?”
“贫僧觉得施主你是误会了。”玄元面色凝重,缓缓道,“家师和二位长老原本就非此界中人,不过为形势所迫,暂避此界罢了。此次似乎上界有变,是故回到上界以争我佛门一线生机。”
“原来如此。”林慕云唏嘘道,“难怪、难怪。”
他心下暗道:难怪这三个老和尚如此厉害!特别是那枯闲,确实是深不可测。
林慕云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敢问玄元大师,我该如何去那冥灵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