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停顿了片刻,接着说,“还大言不惭地说,比如对这个狼族部落的发现,人家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谁不知道这类文化研究,最关键的是发现。人家的文化本来就在那里摆着,只不过是谁发现了罢。我问你,要是人家没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又发现了什么?就算是外面有壁画,你能知道画上的山是博格达?你能知道哪幅画上画的是部落的祖先?哪幅画上画的是部落的保护神?这一切都是人家发现后告诉你们的!而你们却要将发现的人赶出课题组,这是公然抢夺别人的成果,比剽窃更为可恶。还好意思说我毁谤?”
罗教授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已是说不出话来。
皇甫仍然不服气,“壁画是摆在那里的,就算是没有人说,第二天我们自然也会发现的。至于壁画的内容,也一样有人会告诉我们的。”
老炮冷笑道,“那把你的录音录像打开给大家看看,是不是有人告诉过你。恐怕你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吧?!”
皇甫说,“今天没有问到,不等于明天也问不到吧?!”
我知道老炮在为我不平。但我看见其他人都是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有点心灰意懒。我不想再在这种无谓中纠缠。我制止了还要再说的老炮,说,“当初,我们不都是因为在这种龌龊的圈子里呆着,才去了广州吗?难道现在我们还值得为这种龌龊的事情生气?我们现在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我是考察组的领队,你是考察组一个打杂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其他的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
我知道,我有候有些小心眼。没办法,我这人就这臭德性,同事、熟人、朋友分得清清楚楚。对于朋友,我很随意。对于不是朋友的人,我就不那么随意,有些东西,有些事情,该在意时我会在意,该计较时我也自然会计较。
若雨终于表态,表明她让我进课题组的几条理由。她的每一条理由都那样冠冕堂皇,且份量十足。
我清楚,我进课题组的决定权在若雨手上,罗教授的话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但我还是决定退出这个课题组。我的理由很简单,当这个成果面世时,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世人只会认为我攀了罗教授的高枝。而我有我为人处世的原则和底线,这种结果超出了我的原则和底线,所以我不能接受。
我的决定让若雨有些诧异,就连阿妹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若雨的态度坚定了我的判断,只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若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正好有了这次机会,看看能不能逼她把底牌亮出来。
但若雨就是若雨,她只是淡淡地说,这事先放一下。她轻轻巧巧地就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若雨希望大家开动脑筋,尽快扭转目前这种不利的局面,以便考察组的第一步工作可以顺利地开展。
我站起身来,说,“这是你们课题组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你们慢慢聊。”
老炮见我要走,也跟着站起身来。阿妹说,“要不,还是一起听听,帮着出出主意呗?”我说,“没有这个必要。我只关注自己自己份内的事情,如果有领队工作范围内的事,你再找我,我随叫随到。”若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只是淡淡地对阿妹说,“算了,随他去吧!”
我和老炮走出了祠堂,老炮仍然愤愤不平,说,“这帮人真不是个玩意儿。人家说过河拆桥,这些人是刚上桥就先把桥板抽了。”
我说,“我都不气,你生的那门子气?再说,他们这种玩法,他们自己玩就是,我们凑什么热闹?!”
老炮有点不信似地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软柿子?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肚子里又在憋着什么坏水?”
我说,“这次真没有,就是不想带着他们玩了。”
我们正说着,老灰和娟子从外面回来了。老灰和娟子二人采风不成后,回到祠堂觉得无所事事,便去了村后的山上。
我问她们后面的景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