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将手中一个白色木盒打开来,拿出里头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众神方才注意到他手中之物并不是什么大礼,而是六界之首兮衡的贴身神鞭。
子歌清眸微凉,抬目扫过众神后终于将眼光落在了兮衡身上,抬起手直指兮衡:“屠天父,戮地母,亲手杀害笑笑双亲之人有何颜面再娶笑笑?有何资格再受众神仰慕做这六界之首?”
此言一出,殿内登时炸开了锅般,众神有惊诧,有疑惑,有害怕,有质疑,各式眼光全看向了兮衡,彼此间窃窃私语着。
兮衡冷了脸,面色满是不屑:“神帝此话何意?知你爱慕我妻已久,但今日绝非是你在此处胡言乱语的场合,若不想灰飞烟灭,趁早给本座滚出去,若神帝能安静观礼,本座也绝不是那般小气之人,自会赐你个位子备上好酒相待。”
子歌却没有答话,转头看向殿首的天帝:“烦请天帝辨别一番,此为何物?”
皱了皱眉,天帝仔细瞧去道:“相隔甚远,若没看错的话应是兮衡大人的贴身之物。神帝拿此物出来做甚么?”
“正是此物,才能让法力如此高强的天父与地母双双魂飞魄散!”子歌一字一句,落在这无双宫主殿之内叫人心惊肉跳。
“呵,好一个倒扣的罪名,真是想不到温润如神帝,原竟是个小人,方才本座说,待礼毕后有一事诏布,本座还未开口,神帝竟先来自取其辱,如此,本座现下便一道儿说了。”兮衡不紧不慢,冷着眸子悠悠正欲再开口,子歌却忽然出掌:“休要多言!今日我便替笑笑报仇!”
身子一闪,兮衡一伸手,那躺在地上的神鞭登时便回到了兮衡手中:“偷了本座的贴身之物,便以为能扭转乾坤倒打一耙?呵,找死!”
“来人!将子歌给本座拿下!”兮衡一声令起,便自殿外冲进乌泱泱一堆天将,以两个威猛天神为首,将子歌团团围住在大殿中央。
大殿两旁坐着的许多神仙较文气些的都慌了神,唯恐波及自己,有高强法力傍身的便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静看着,那魔尊一清手中却依旧拿着个玉杯饮着酒水,看着这般景象道:“倒是有趣。”
子歌周身散发出许多白光,一阵轰鸣后轻易便击退了周遭的天将,起身与越来越多的天兵打作一团,兮衡伸手将我护在怀中,唯恐伤到我哪处了,一双绿眸紧盯着殿中央的子歌。
他似乎并不承认是自己杀了爹爹和娘亲,那般理直气壮,即便被子歌拿着凶器寻上殿来仿佛也不慌似的,子歌依旧在殿内大开杀戒,兮衡气定神闲的站在我身边,一只胳膊紧紧护我在怀中,另一只胳膊背后负手而立,冷着眸子俯视着殿内的子歌。
我抬头看着他,转而垂下眼睫看向殿中你来我往拼作一团的天兵天将和子歌,须臾之间,有人灰飞烟灭,有人魂飞魄散,有人血溅当场,子歌那处势头渐弱,寡不敌众,还在涌向殿内的无数天兵显然占了上风,胜负已见分晓。
“别看,刀剑无眼。”正说着便有一天兵被子歌一掌拍至此处,兮衡伸手淡然出鞭,顷刻间那天兵便随着上古神鞭烙下的深深鞭痕化为灰烬消失了。
我定着眸子看向他冷峻的下巴,再顺着他的鞭子细细看去,眼瞧着那无辜天兵在我眼前消散,三年来,我每日反复细细看一遍这鞭子,这鞭的长短粗细我都牢牢铭记于心,好叫自己清楚的记着,就是这双手,用这贴身神鞭夺去了我唯一的爹爹和娘亲,打得他二人魂魄散尽,永不复生。
子歌方才说什么我不甚明白,其中来龙去脉我也不太想细细了解,我只听到他说:“屠天父,戮地母。”
周遭喧闹打斗声渐渐淡去,思绪飘至了那个夜晚,春雷阵阵伴着微微细雨落下来,我被雷声惊醒,睁开眼便见爹爹正趴在我床头,见我醒了便张开倦意双目:“不怕,爹爹在,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拿药来。”
最终我没有等到那碗药,也没有等到爹爹掌心总能变出的那个甜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