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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城夜里宵禁比较晚，比都城长安晚上两个时辰，一般在子初才开始销禁，现在才亥时二刻，但街上已无行人，一来，因为这场下了大半天的雷雨，大多数人都不再外出，安份呆在家里，二来，西大街远离城中旺区，本来就戸宅就不多，周围都是些猎户和小商家宅，除了较为有名望的司马大宅。

司马大宅主人正是人称三箭定中原的司马羽先生，也是凌萧受业师傅，此人从不开门受徒，只遇有天赋异品之士才破例收纳为徒，至今连凌萧在内也才只得三名正徒。

司马羽行年五十二，早年丧妻，生性孤僻不爱说话，也不喜与人交往，凌萧能让他主动纳为门生，皆因当日他在凌铁坊与凌萧试箭时，曾问凌萧一道问题：＂一支箭重还是弓重？＂

如此简单普通问题常人必回答：＂当然弓比箭重。＂然后列出一堆罗辑道理，但凌萧给出的答案却是：＂两者都不重，出箭人的心最重，因为箭出必伤人，如何断定此箭非出不可，如何断定此弦必拉不可，全在心上，所以心比弓和箭都重。＂

就因凌萧这一回答，司马羽第二天便主动向凌铁山邀徒，也开始了他们的师徒关系，虽然凌萧仍未正式入门拜师，但已确定了师徒名份。

司马羽有两大嗜好；其一，爱收集天下各种名箭，如；寒冰箭，火羽箭，龙伤箭，八卦箭等，尽入囊中，其收藏足有百来余支。

其二，好杯中之物，自从其妻因病去世之后，便常以酒意来麻醉思念之情，早年与夫妻同走江湖之时便有＂龙弓鳯箭＂之称号。妻丧后便退隐下来，从此不问江湖事，只专心钻研箭艺。

此时西十三街弯角道上，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上的名牌单刻一个羽字。

马车里坐着正是司马羽和他的二徒韩碧如，此时他们两人正在回家路上，司马羽略带几分酒意，头靠在车厢边上闭目养神，韩碧如则一如往常，安静的坐在对面，准备随时照顾师傅有时出现的呕吐情况。

司马羽每次外出饮酒，必带同韩碧如这个二徒弟一起，这是多年习惯，也只有他这个二徒弟，才能陪他喝上几杯，但韩碧如从来不多喝，也只是一杯起两杯止，因他还要保持清醒，来照顾这位时有喝得酩酊大醉的师傅。

韩碧如俊逸不凡，年才二十五，天资聪颖，学艺十五载，已得师傅八成真传，为人俠义豪情，这次听说将会多添一个小师弟，最高兴的便是他。

马车刚进入弯道，靠在车厢边半醉半醒的司马羽向韩碧如悠悠说道：＂这雨真讨厌，下得我心烦意乱。＂

＂嗯，师傅，我也同感。＂韩碧如抿抿嘴微笑回道。

片刻马车已转出弯道进入大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