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贤仪一脸怜悯道:“原妹妹也太不该了些,毕竟韩妹妹怀着龙子,让着她些也无妨。”
毓昭媛柳眉一挑,“云贤仪这话却是不该了,原先原氏同韩氏就都是充华,向来同阶以封号为尊,韩氏本就不该与原氏相争,原氏被降位只是因为不小心冲撞了龙子,可不是因为没有让道韩氏,你可别本末倒置了。”
宜容华也笑着接话:“云姐姐今日这般说,可见当日方氏之事,陛下所言没叫你听进心里去。”
这话一出,满堂都静了。新人不明所以,浮生不便开口,姚昭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宜容华:“你记性倒是好,一年多前的事儿了,还记得这般清楚。”
宜容华嬉笑以应,还分外骄傲的模样:“妾一贯最听陛下的话了,当然记得清楚。”
柔容华笑容恬淡美好,嘴角梨涡浅浅:“当时陛下一番话不是特意说给咱们听的么,妾估摸着应该没人忘了吧。”
淑妃面含微笑看着她:“于氏晋了位,胆子也稍微大了些,还是难得听你说着几句话,往常声音都轻得跟猫儿一般。”
柔容华羞涩一笑,只当没听出她话中意思。
姚昭仪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浮生听她们你来我往,脑子涨得很,皱眉眉头开口:“该罚的也罚了,韩氏一事就到此为止吧,剩下三人安心养胎,再闹出些不知分寸的事,不管是谁,本宫一律不会轻饶!”
众人应声而去。
小佛堂中,容充衣心中后悔不已。
有子的那两位还没动手呢,自己却脑子一热,也不知较什么劲儿。
如今连降两级不说,还不知何时才能从小佛堂出去。
婢女雀芝劝道:“小主这回,太急切了些。”
容充衣缓缓点头道:“此事,确是我冲动了,只是没想到公孙氏瞧着年岁小,心眼却不小。”
她特意拉了公孙氏一道去堵韩氏,明明该是公孙氏上前劝和,不小心推了韩氏,可她回过神时,公孙氏却站的远远的,心底纳闷她跑的怎么那么快,面上带了一丝懊恼:“自进宫后我太急躁了些,都不曾好好静下心来,此番抄写佛经,权当静思了。”
这却是她想当然了,公孙氏为永安大族,百年来家门兴旺,公孙若年仅十三,若她为寻常稚女,公孙氏倾族之力,图什么呢?
公孙若从小习武不说,兵法也颇为精通,虽说同大内侍卫没法相提并论,对着宫中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容充衣抬手推韩氏之时,她的确就站在边上,只是退开之前偷偷用小石子点了韩氏的穴,要不然韩氏能那么轻易就被她推倒,还刚巧腹部撞在凸起的石头上?
容充衣想借刀杀人也不寻个好对象,那就不能怪她了。
公孙若想着这事,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自得,那原氏还当自己计策高明,原也就是个蠢货。
兰香见她一副得意模样不由笑了,小姐还是个孩子啊,却还提醒了一句:“小主莫要大意,宫里头可不都是原娘子那样的。”
公孙若知道呀,可她就是有点小骄傲:“你放心,我晓得。”
公孙氏的女儿,可不是为了区区一个才人位入宫的。
韩充华伏在婢女肩上哭得双眼通红,憔悴可怜:“可告诉陛下了么?陛下为何还不曾来瞧我?我可是被原氏害得失了皇子啊!”
双燕一脸为难:“小主……这消息早就差人去通报了,想必是陛下忙于朝政,不得空。”
“胡说!我怀的是龙子!怎不比朝政重要!你是不是没去通报!快去告诉陛下,我们的孩子没了!”韩氏哭得梨花带雨,双燕只觉自己一双手都要被她掐得没知觉了。
拂烟软声安慰道:“小主,现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皇子以后还会有的,若是身子伤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韩氏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一味痛哭,嚷着要见李行珩。
婉贤仪搭着雪柔的手走进来,一脸关切道:“妹妹,你可千万保重身子呀!”
韩充华瞧见她便压下了哭声,只红着眼睛哭道:“娘娘,妾不甘心啊!”
双燕趁机站了起来走到一边,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充血的手。
婉贤仪在床边坐下,微微叹了口气:“不甘心又如何呢,再说原妹妹已经被罚降位,皇后娘娘罚她再小佛堂为你失掉的孩子抄写佛经。”
一提起容充衣,韩充华便怒目圆睁道:“只降个位分便能抵得了我腹中孩儿的命吗?原氏那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婉贤仪见她满面癫狂,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不忍:“此事已成定局,妹妹还是想开些,先调理好身子,再提往后的事。”
见韩充华根本听不进去,婉贤仪抿嘴,道:“妹妹还是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