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没我什么事呢?”张翠红见木已成舟,已没有挽回的余地,话语虽然有些冲,却还是体贴地问:
“还有什么要我帮你收拾的?”
“衣裳什么的,我都收拾好了,”吴文国只叮嘱道,“那我就准备走了,你好生照顾三个女儿。”
张翠红没有说话,而是从裤瓣上取下一串钥匙,挑出一把银色的钥匙,打开挂在书桌上一把永固锁,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铝饭盒,放在桌面上,再用力扒开,在饭盒里捣鼓着找寻了一番,从他们的结婚证里抽出了一张黑白照片,定睛看了一会儿,笑道:
“你那时候真好看。”
这话倒把吴文国给逗笑了,他乐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张翠红把那张照片递给吴文国,又笑了笑说:“你看,我们俩那时候笑得多甜蜜。”
吴文国几乎忘记了结婚时的场景,他看着那张他们俩结婚时的合影,那时候多么甜蜜,都微微露出了幸福的牙齿。
他不免感叹道:“要是现在也跟得当初一样,该有多好!”
张翠红却不高兴了,她挤兑道:“好像是我一个人的错一样,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
吴文国收住笑容,又皱着深眉,斜视着张翠红道:“我没说什么吧,又动了你哪根神经?”
张翠红正想回怼过去,却听到吴明媛突然发问道:“什么是神经?”
张翠红于是收住了嘴。
吴文国倒是被问住了,他琢磨了半天,只觉无力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于是改成一个形象的说法说:
“神经就是我说话时,你能听到,你现在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啊?”
“听得到。”吴明媛点头说。
“对,这就是神经。”吴文国又强调了一句。
吴明媛显然没有弄懂,却也相信了父亲的话,忽然嘴巴痒起来,回头望着张翠花说:“阿妈,我想吃冰糖。”
“别一大早就想着吃冰糖,跟你讲好了,中午一颗,下午一颗,每天最多两颗。”张翠花摆出母亲的威严说。
“可是……我现在就想吃。”吴明媛央求道。
吴文国见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帮衬着说:“翠红,你就给她一块吧!”
这话反而激起了张翠红的反感,她虽然和女儿约法三章,但是每回女儿一央求两回,她就心软下来,给女儿喂上一颗,而这也是吴明媛仅有的生活经历说总结出的要糖的经验。
但是这一回,好事却被父亲给搅和了,只听张翠红横眉瞪眼道:“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说着她又骂了吴文国一句:“你倒是会做好人,钱又要全部卷走,你走后,想过我们怎么生活吗?真是的,哪有这样做男人的?”
吴文国被挤兑得哑口无言,只好回头哄吴明媛:“媛媛乖,糖吃多了,肚子会长蛔虫的,听妈妈的话好吗?”
“什么是蛔虫?肚子里怎么会长虫?”吴明媛又问,她虽然才三岁多一点,问的问题却总是让吴文国回答不上来。
吴文国只道自寻烦恼,忽想起吴文华家的大女儿吴明敏只不过大了吴明媛几天,恰好一个年前生,一个年后生,应该会有很多相似之处,便好奇地问张翠红:
“哎,我说,老三家的小敏会不会也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哼,知道带孩子的难了吧!”张翠红先挖苦一句,才说,“这哪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完全是你自己没事挑事。”
“我没挑事啊!”吴文国露出无辜的表情。
“嗤!”张翠红鄙夷地说,“说了你也不懂!”
吴文国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听见大门口传来刘国庆的声音,他忙走出门招呼道:“国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