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却要死了……”

云素素的声音有些小，虽然作为青山派的小师叔，虽然是青山派毋庸置疑的未来掌门人，可她终究只是个女子。

云素素低下了头，似乎是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扶住林怀信的两只小手也微微有些颤抖，然后她抬头认真的说道：“你的气血消耗过度，你的真气早已枯竭，你的体内还有紫兰轩的毒……如果换做常人，他早就魂归星海了。”

早在那天清晨醒来她就给林怀信把过脉，于是那天清晨她还不犹豫的背着他快步下山，下山才有可能寻到人家，下山才有可能找到有效的草药。

林怀信看着她有些过激的情绪，有些不明白。

“所以？”

“我喜欢你。”

云素素用发誓一般的语气，肯定而坚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或许是那晚在破庙里的时候，又或者在你拔出云霄剑的时候……”

当以最不要脸精神为荣的林怀信听完了小姑娘的这段勇敢而又羞涩的告白时，他竟是足足愣了半天，他不知道第一次与这个小姑娘相遇时，她同样也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拔剑相助，他更不知道能够拔出云素素的佩剑究竟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但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在身，他要报仇，报仇就会死人，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的生命将会走到那一刻，他又如何敢去谈论这些儿女私情，他又如何愿意耽误他人？

“你刚才也说了，我要死了，那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怀信靠着一块巨大的蓝色水晶，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脸色很苍白，看着很虚弱。

云素素很认真的看着他，沉默片刻说道：“就是因为你要死了，我才只有这最后的机会，怀信大哥，你能不能在死之前答应我最后一个愿望？”

“不能。”林怀信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理会。

云素素像一个婴儿一样抱着双膝，将滚烫的小脸埋在膝头，有些羞恼的说道：“你知道这些话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吗？你又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最后的愿望是要成为你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呢？”

“因为我不会死。”

林怀信睁开眼，无比认真的说道：“我们需要食物，需要取暖，我需要能够解毒的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好不容易活着，我才不会死。”

好不容易活着，就绝不会轻易死掉。哪怕是苟且偷生，哪怕是忍辱负重……

……

……

林怀信在云素素的搀扶下向着幽蓝洞壁深处走去，越往深处走去，空气里的温度便会高一分。

古怪的是，便是连洞壁四周的水晶也开始变淡，然后透明，最后逐渐变成了淡红色。

便是连那条流动的河流都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甚至河流开始变小，直至消失……

云素素空出一只手擦了擦眉间的汗，偷偷往林怀信身边靠了靠，不知道什么原因，随着温度都增高，林怀信的体温却是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因为病势的越发严重，他的体温有逐渐下降的趋势。

“怀信大哥，你确定这条路能找到出口？”

林怀信看着那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洞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水流沿着这个方向而走，既然是流动的活水，那就一定有出口。”

“嗯，我相信你。”

云素素微微一笑，淡红色的水晶放出的淡红色的光晕照耀在她的小脸上，就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纱，动人心魄。

她转过身去，说道：“我背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