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面湖，湖不大，水平如镜，四周都生着嫩绿的青苔，岸边开着不知名的花。

这幅画面与某些世外湖景很像，然而真正不同的是，这里本该漆黑一片，若不石壁那些镶嵌着的巨大蓝宝石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那这里就是一片黑洞洞。

当林怀信睁开双眼，他看到的不是石壁上那些美丽的蓝宝石，更不是虽然令人讨厌，却无比令人想要见到的阳光，而是一抹雨后清泉的水色。

这里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他们在长廊中间的某一处，长廊的另一半便是一条流动的河。

这里没有食物，没有太阳，没有可以燃烧的木柴，只有那些河边稀奇古怪的花，还有镶嵌在洞壁上无比美丽，却又无比冰冷的蓝色宝石。

云素素最后的愿望便是想再看看他的眼睛，林怀信的眼睛如同明镜，用某些话来说就是能用来照人，那双眼就如同观海的老人深邃，仿佛洞见了时间所有的疑惑，但却没有老人眼中的浑浊与死气，这种古怪的特点放在一起便形成了天然的魅力。

然后她看见了那抹清明，两个人的距离相隔不到一尺，静静的对望。

但终究是女子羞红了脸，她转移了视线看向那些释放着幽兰光芒的蓝宝石，有些不自在的问道：“你……你醒了？”

林怀信回答道：“好像是醒了。”

一个问的不同，一个答的有趣，两个人一想，都笑出了声。

笑是因为两个人都很走运的活着，即便他们至今也还没有弄明白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幽蓝的空间里想起咯咯咯的欢快笑声，小姑娘的笑声虽然有些傻，但却让人很舒服。

林怀信笑出了声，但很快笑声便被剧烈的咳嗽所代替，他以为自己会咳出血，可是干燥的嗓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记起来，自己的血脉已经有了枯竭是迹象，紫兰轩在自己体内留下的毒也还在，还在侵蚀这他的经络。

自己还是没有脱离死亡的威胁，但终究还活着，这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怎么样了？”

云素素拍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能够好受些。

林怀信摆了摆手，推开了她的手。

“我没事。”

云素素想起掉落悬崖时的那一吻，当时她以为这可能是退后一次机会了，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然而现在想来，当时还真是色迷了心窍，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

“对不起……”

林怀信疑惑问道：“什么？”

云素素沉默了很久，心情有些紧张。

“我以为我们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以为我们真的会死……”

“太阳确实是升起来了。”

“可我们始终没有见到……”

“我们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