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陈永文一脸疑惑地看了一眼县尉说到,似乎对那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并不感兴趣。
不怪他,换做随便是谁大概此刻也没心思看这些东西,县尉是什么人,对他陈家是什么想法,他心里虽然不尽知,却也知道个梗概,不然他也不会对身为乞丐的武振汉好言笼络。
“陈兄只管看看便知!”县尉面带笑意,隐约透露出一种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
“这是?”陈永文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忍不住开始发抖,薄薄的两页纸,对他来说简直如有千斤重。
“怎么样,陈兄,你看这纸上写的可都是实情?”县尉一边品茶,一边有意无意地问着,他很享受眼前陈永文所展现出来的痛苦又震惊的表情。
陈永文的额头上细细渗出汗珠,然后又汇聚在一起,便成了汗滴,他一下子将两页纸趴在桌子上,怒道:“一派胡言,简直是污蔑!”
“是么?这些可都是那个小乞丐亲口所说,那厮叫什么武......”
“什么,这是那个武振汉说得?”陈永文眼睛睁得老大,其实心里早就猜到了,他只恨错信了武振汉这个小乞丐,竟然将陈家的身家性命寄予他身上。
“你说呢,若不是他所说,本官哪里晓得?”
“那厮不过一个小乞丐,所说的话焉可信?”陈永文此刻读书人的风骨倒是不曾丢,他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不会和县尉做妥协。
“是啊,一个小乞丐的话固然不可信,不过昨日之事,这街面看到了实情的街坊住户可是不少,只要本官把他们都喊来作证,不但你家那个玉姗小娘子,就是陈兄你怕也要吃官司!”
陈永文面色凝重,他在努力思考,他知道前段时间陈家拒绝了赵县尉家的求亲,害得赵家的面子大损,可这又能怪谁呢?
作为赵家想要娶别人家的女儿,总得征求女方家的同意吧,居然在没有经过女方家同意的情况下,就弄得满城风雨,要不是这无极县城离中山府太远,只怕整个府城都知道了。
后来陈家果断拒绝,徒增了许多人的笑谈之资......
“新来的知县可是个严官,本官若是把这事往他案前一送,再把那些证人悉数找来,你陈家只怕......”
“我怕什么,子虚乌有!”陈永文恨恨地说到,他知道这事没得退,把柄在县尉手里,事情就可以无限大,今日要强娶大女儿,明日是不是又可以强娶小女儿?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劳赵县尉费心了,咱们......公堂上见吧!”陈永文是拂袖而去,赵县尉端坐那里,眼里闪出一阵杀气......
“什么,那小泼皮居然......”陈玉珊的俏脸上也是杀气陡生,她心里对父亲陈永文也是一阵子报怨,怪他不该轻信武振汉。
她切齿道:“早知道就该一剑杀了那个臭泼皮,臭乞丐!”
“你杀了又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那个姓赵的太坏了,还有,这个大宋的恶官太多了。”
“爹,我听说新来的知县是个好官,咱们不如直接去寻他?”
陈永文苦笑一下,道:“好官?好官是好官,可是咱们如今只怕就要栽在这个好官身上了!”
陈玉珊露出一丝诧异,惊问:“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姓赵的在本县深耕多年,上上下下都与他少不了瓜葛,知县新来,即便是个良吏只怕也经不起他们伙同起来糊弄,到时候咱们成了冤死鬼啊!”陈永文的脸上涌出无限的沧桑。
“哎,玉姗呐,等到了公堂了,咱们父女先坚持着一回,若是躲不过了,你尽可以把事情往爹身上推,等案子结了,你且和小富回去,和你二娘,你姐姐,变卖家私,然后......离开此......地吧!”
陈永文似乎是费劲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完这句话,他的眼里甚至变得湿润......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姓武的小泼贼!”陈玉珊一掌将这处押房的桌子拍裂了一角,碎屑乱飞。
“混账,此是何地,由得你等在此放肆?”押房外迅速冲进来几个皂衣公人,呵斥着陈家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