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中的道路曲曲折折,隐蔽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丛林冒险家极限生存者,要在这么多条路中找到出去的路,也是巨大的挑战。
对于马人来说,这条路就如同自己手掌上的纹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维克多被押解着,背负双手,被用一种极为坚韧的藤蔓系住。他试着挣扎了一下。
那藤蔓仿佛是有生命的,系得更紧了。他不敢再做挣扎。
他感到紧张,又莫名的有些兴奋,仿佛前面有什么等着,对他极重要的样子。
但眼前场面实在说不上友好,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他也说不上是否危险。唯一让人安慰的是那个用弓箭的马人也被押解着。
或许从这能察觉出,马人的善意?
心中一边纠结忐忑着,一行人来到禁林的深处。
前一刻还走在禁林中,眼前是晴朗的月色下隐隐烁烁的树木。
下一刻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平地。月光毫无阻碍地撒下来,将地面上的一切铺上一层银光。
没有灯火,但因为月光很好,能清楚的看到地面上竖着一座祭坛。
维克多心中忍不住一颤。
这已经是他看到过第二座祭坛了。一个是在黑湖湖底,看到的鱼人的祭坛。一个就是在这里,月光下的马人的祭坛。
似乎异人们很喜欢祭坛,总是在自己的驻地设立着。
而跟鱼人也相似的事,祭坛周围每隔几步,就站着一个马人士兵。
他们跟维克多身边的马人相似,身穿皮甲,手上是各色的近战武器。他们脸色肃然,眉目圆瞪,眼神冷厉,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我守护祭坛,我很光荣的”气质。
而在最前面,果然毫无意外的,站着一个苍老的马人。马人虽然苍老,可丝毫不显虚弱,手中拿着弓箭——尽管那弓箭看起来装饰性要大于实用性——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走近来的维克多。
维克多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他莫名想起黑湖湖底的鱼人祭。那祭坛前的鱼人长老的表情,此时渐渐与眼前的老马人合二为一。
冥冥中维克多觉得,两人有某种联系。
正猜测的是什么联系,老马人以动作眼神示意。
立刻,维克多身边的马人走上前来,将他松绑。
被绑住这么久,兴许是因此血液流动变慢了,伤口渐渐结痂,不再跟刚才那么疼了。
但这一松绑,重力作用下,两手往前摆动。一动,迁延伤口。维克多仿佛听到了伤口咔咔裂开的声音。血仿佛在伤口里堵了很久,此时骤然释放,欢呼似的崩散开来。
我有很多禁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转而意识到自己所在,想着怎么着也得给马人一个爷们儿的表现,后半段的惨叫就被硬生憋住掐断了。
“啊呜——”
他脸面憋得通红,憋的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