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坐着虚脱无力的船工,看样子是寻找了一晚上,脸上透着疲惫,清晨的寒风吹在浑身湿漉漉的船工身上,一个个面色青紫,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个敢抬头看向杨瑫这边。
林知柔目光平静,看向远处不紧不慢跟着他们的另一艘客船。
“瑫表哥,人全部都在这里了?”此刻知柔脸上已经不复之前的悲戚。
杨瑫不明白林知柔这句话的意思,此刻不应该是找兄长的尸体吗,问人在不在这做什么。
“都在这了。”杨瑫不明所以的应着。
“昨晚负责值夜的是哪些人?”林知柔目光如炬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众人。
杨瑫的另一个小厮来旺看了看杨瑫,见杨瑫点头,便向人群所在方向使了个眼色。
人群中立马有七八个人上前一步立在距离知柔一丈远的地方。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土色皮肤,嘴角上方有颗豆大的黑痣,看着好不猥琐。神色傲然,一点也没把这个十三岁的表小姐放在眼里,“昨夜是小的领人值夜的,不知表小姐有什么吩咐?”
知柔轻哼一声,没有回答这个男子的话语,而是转身对着杨瑫愤然道:“表哥,我听说京城大家族的规矩都很大,下人一旦犯错便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不知道这玩忽职守造成主子落水的罪名,在杨家该怎么处罚呢?”好好的主子掉到水中,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才下去打捞,说玩忽职守不算过分吧?
林知柔面色寒冷,目光丝毫不移的盯着杨瑫,好不威严,杨瑫神色微凝,猝不及防,没想到表妹会问出这样一番话。
顿了片刻未曾反应过来,知柔紧追不舍,杨瑫不知是被眼前的小姑娘吓到了还是做贼心虚,竟鬼使神差道:“理当.....理当杖责五十,再行发卖。”说完连忙捂住嘴,神色微乱,想要再说什么已经迟了,知柔没给他留下时间。
知柔转过头看向杨家随行而来的管事道:“没听到你主子的话吗,杖责五十,再行发卖。”现在发卖是不行了,那就先绑起来,到了杨家再说。
林知柔环顾四周,声音如湖水般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还不动手?”
站在众人前头的王管事有些发蒙,犹犹豫豫的向杨瑫的方向看去。
值夜的那些人也十分的错愕,他们都是按照吩咐做事的,瑫三爷可是说过不会有事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瑫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道:“表妹,这.....”杨瑫还想挽留一下,这和父亲跟他说的不一样啊。
不过杨瑫也还算机智,立刻道:“这都是表哥的错,表妹要怪就怪我吧。”要是家中的母老虎,自己这样低声下气,不应该早就揭过了吗?杨瑫不由得郁闷。
杨瑫说完委屈的看着林知柔,知柔流着泪悲戚道:“表哥当然有错,袒护下人,纵的他们无法无天,玩忽职守,连主子的身家性命都不放在心上,这才出发几天啊,就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接下来的路程我可不敢在跟着表哥走了。再说,我兄长的事到现在还没个解释,难不成表哥认为我兄长的性命还没你下人的性命重要?还是说,这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呢?”
知柔声音柔柔的却是步步紧逼,秋兰和紫竹下意识拔剑,身上透出逼人的气势。
杨瑫都惊呆了,说好的温柔善良,心思单纯,任人揉捏的呢,这怎么还拔剑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