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好清秀可人的女孩儿!“陆知风眼见希望落空,心中怒极,嘴里就有点不干不净起来,“知道的只说玉衡真人今日收了个女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真人如今改了口味哈哈哈……虽说璇玑门没什么规矩,不过若是有违师徒人伦,怕是要遗臭万年呢!”
席间尚有些璇玑门下弟子未走。他们起先没来得及拜会玉衡,故而一直等到了现在。方才见玉衡在处理私事,他们便都静候时机。
但此时听到陆知风辱及师门,这是无论如何不能忍的,于是相互一使眼色,纷纷围了上来:“陆掌门是欺负璇玑门中无人吗?”
这些从璇玑门出去的弟子如今早做了一派的顶梁柱,虽人数不多,却个个气势非凡。
陆元墨见状也不甘示弱,拔剑怒吼:“你们是想以众欺少?”
“小师叔请听我一言。”
虚空真人早已关注到了这边动静,此刻见气氛紧张,大有一触即发的风险,于是忙赶过来说合。当年流束子在时玉衡居男弟子之末,故而大家私底下都称他为“小师叔”,此时再提,却是为了显示亲近之意。
“你说。”玉衡倒是不急不躁,“不过长话短说,不要耽误了我给我徒弟治伤。”
“弟子瞧这孩子似乎是本门外门弟子,师叔收她为徒,恐怕在辈分上不甚妥当。”虚空看了眼脸色惨淡的云绯若,“如若小师叔实在心疼这孩子,不如让虚玉将她收归门下……”
“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玉衡瞥了瞥远处的虚玉真人,“照你这么说,我得收你为徒才不算乱了辈分咯?什么时候你北辰宫也开始管起我璇玑门的事来了?“
他虽笑意不减,语中已含了几分怒气,虚空真人听得心中打鼓。他与笑白门本就交情不深,自忖犯不着为了他们得罪玉衡,于是忙退后一步:“弟子不敢,小师叔请自便。”
“嘿嘿,璇玑门威名赫赫,连堂堂北辰宫掌宫都不看在眼里,我笑白门又岂敢多嘴。”陆知风扫视一周,嘿然大笑,引得众人都侧耳倾听,“我看有朝一日,璇玑门迟早会凌驾于各派之上,到时候仙道乌烟瘴气,可同魔道无甚差别了!”
话音刚落,陆知风忽觉头上一轻,灰白的发丝瞬间散落,蒙了一脸。他尚不知发生了什么,陆元墨已经怒骂出声:“玉衡真人,你如此戏弄一派掌门,可有半分同道之谊?”
“怎么?你父亲说得,我却动不得?”
原来就那一瞬,陆知风束发的玉簪已到了玉衡手中。只见那簪子在玉衡莹润的指尖打着转,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弧光。
“只可惜臭老道戴过的,不然这么好的羊脂玉簪子,你用着才刚刚好。”玉衡笑对执素,好似十分可惜这玉簪所托非人。
执素忙拈起玉簪,托在掌心递与陆元墨:“快给你父亲簪上,玉衡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陆知风脸色煞白,怨毒无比地瞪视着玉衡。
“哎呀,陆掌门,我方才正四处找你呢!来,随我去寒舍一叙,上回还有局棋没分出胜负呢!”
虚玉袍袖飘飘,远远地走来招呼陆知风。罗潇跟在他身后,目光却飘向了陆元墨。陆知风同虚玉过从甚密,她与陆元墨也甚是熟稔。但她今日一句话都未同他说,此刻见了他也仍是爱理不理。
虚空顿时觉得他这个师弟今日实在是前所未有地讨人喜欢:“陆掌门不如随我师弟回翠琉峰休憩片刻,以弥补我北辰宫招待不周之过。”
陆知风此刻虽恨不能将玉衡挫骨扬灰,但一来功力不如玉衡,二来毕竟在北辰宫地盘上,终不能不顾及虚空虚玉二人的脸面。
“今日所赐,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玉衡哼了一声,并不理他。璇玑门人见事端平息,也纷纷上前告辞。
玉衡郑重其事地拱手谢了一圈:“今日承蒙各位声援,来日待这孩子伤愈行拜师礼,我会传贴邀诸位上山观礼,请务必拨冗参加。”
众人笑着应了这番邀约,心道门尊这回破例来个拜师大典,着实是打算气死笑白门那老小子。
“玉衡真人恕罪,不知若若是怎么受的伤?”
梅林中忽然慌慌张张跑出来两个粉衣女子,出声的正是年幼些的那个。只见她面色发白,却强作镇定,紧张得连语声都有些发颤。
年长些的那个虽然稍显沉稳,却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云绯若,满脸的担忧。
玉衡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记起云绯若在梅林中所言,心下了然。
“放心,天下还没有我璇玑门治不了的伤。”玉衡面带笑容,微微颔首,“我已收了她为徒,你们不如改日来我门中寻她玩耍。”
“啊,真的吗!”初颂欢呼了一声,扭头对楼翦秋笑道,“秋姐秋姐,若若有师父了!还是这么厉害的师父!”
“是啊,小若运气真好!”楼翦秋羡慕地感叹了一声,拉着初颂躬身行礼,“多谢玉衡真人!”
“玉衡真人,璇玑门远吗?我们不认得路,可怎么去呢?”初颂见玉衡神色可亲,方才的胆怯一扫而空。
虚空之前被玉衡训斥了一番,接着又同陆知风低声下气地赔罪,此时憋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作,见这两个外门弟子咋咋呼呼,忍不住出声训斥:“尊长面前不得放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