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就在边上的巷子里,烦劳掌柜的代我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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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掌柜递过来的药包,这个桓姓小公子也没来得及去擦拭脸上的泪花,作势就要跪下感谢老板的赐药之恩。
“小公子可不要谢我,这药啊,是刚才路过的一个公子付了钱,让我送过来的,快起来,快起来。”
桓公子满脸疑惑的走出巷子,往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王慎之已经走远了,路上有很多沙土,黑鬃马步伐缓慢,可还是扬起了一圈的烟尘,像是踩在了一团云雾之上。
“掌柜的可认识那个公子?”
桓姓小公子回过头来对着掌柜的问道。
“不很熟悉,不过,不过,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
“好像是王丞相家的,不过老朽也不是很确定。”
掌柜说罢,转身回到铺子里去了。
少年拿着药包,站在原地好久,猛的想起干爹还在家里等着吃药,拿起药包飞也似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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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儿?温儿啊!”
少年的家藏在一个很深的巷子里,事实上他们本来不住在这里,自从温峤病了以后,为了凑出足够的药费,买更好的药,就把原来大一些的老宅子给卖掉了,换了大概三四次的样子,才到了现在住的这么个破败的院落。
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里屋温峤的呼喊。
少年知道,干爹可能是又不小心尿床了,赶忙放下药包,往温敲所住的里屋跑去。
推开几个松垮垮的柴火捆成的门,即使这屋子四处透风,可还是因为有个病人的缘故,屋子的空气很是污浊。
“温儿啊,你刚才跑到哪里去啦?”
老者说起话来很不利索。
“爹,儿子刚才去药铺里买了一些药,先给你换了褥子,等会就去厨下给您煎药。”
说着,一个人麻利的把温峤拦腰抱了起来,放在边上的一个藤椅上,丝毫不在乎床榻上的污秽,卷起铺盖,很快又换了一整块新的。
去外面打了一些水,擦拭了一下温峤的身体。
少年已经额头上都是汗珠了,接着,又是煎药。
装粮食的桶里已经不足做上一碗粥的量了,他犹豫了一下,在陶锅里多放了些水煮了一碗白粥,连同煎好的药一同端到了温峤睡得屋子里。
“爹,来,先吃点粥,垫一垫,再吃药会舒服一点。”
少年把老者扶起来。
老者由于中风,整个身体基本上都不能动弹了,就那么无力的依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