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慎之可不是一个色欲熏心的人,他现在要做的还是尽快熟悉一下自己以后要生活的这个城,至于别的,无论是绮烟,还是骑马,或者骑牛,都不在他当下的考虑之内。
而且他本就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狎妓的勾当,他是不感冒的。
看着王慎之兴趣缺缺的样子,福贵有些失落,还在一个劲的撺掇着,说绮烟姑娘对他多么的情深义重啊,绮烟姑娘还在拈花楼二层的小阁里苦苦等候啊之类的话。
“小福贵,你实话告诉本公子,是不是在拈花楼里,看上哪个小丫鬟了?”
王慎之看着福贵的焦急的情态,对他的心思也猜出八八九九,哪有随身的跟班小厮一个劲的催促自己家的公子去狎妓的,关键还是在公子明确拒绝之后,还喋喋不休的。
这一问,福贵的脸突然涨的通红,双手在胸前疯狂的摇摆着,嘴里一个劲的说:“没有,没有,公子不要胡乱污人家的名节~”
名节,,,
王慎之有些无语,怎么的,这个时代连男人,都这么注重名节的吗?要是这都算污名节,那这小子一个劲的催自己往妓院跑算什么?
把自己往污的地方推?
想到这里,那个让自己厌恶至极的名字又从脑子里闪过。
“好了好了,本公子知道了,不污你名节,本公子答应你,过个几天,我就去拈花楼看看绮烟姑娘,行了吧!”
王慎之敢肯定,这个小福贵一定在那个叫拈花楼的地方,有一个相好的,他也不戳破,情情爱爱,人之大欲嘛,既然这个小子有个相好的,他也乐得祝他一臂之力,撮合撮合。
听了王慎之的话,福贵的脸上很快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自觉的伸手在腰间摸了摸,被衣服遮挡着的,是一个绣工精巧的粉红色鸳鸯纹小荷包。
福贵的一举一动,早被坐在马上的王慎之看在眼里。
看面相,福贵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那种小男孩纯情真挚的情感,着实让王慎之这个看够了现代社会物欲横流的人,心生羡慕,多好啊。
“福贵啊,那姑娘多大啊?”
王慎之在跟福贵胡乱扯了一些别的事情之后,又调转话题,突然问了一句。
“按照实岁的话呢,十三,按照虚岁……”
话说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给说漏嘴了,脸上又是一阵泛红。
看着这个小子的窘态,逗的王慎之哈哈大笑。
嘴上不觉念叨着:“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春风十里扬州路,卷尽珠帘总不如。”
这是唐代大诗人杜牧离开扬州的时候,写给那里的风情女子的诗。
“哇,公子还会作诗,这诗还是真好听呢?可是,可是……”
福贵很惊喜的看着王慎之摇头晃脑的念叨着,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他总是觉得公子经历了逃婚风波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尤其是在气质上。
虽然还是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可这漫不经心跟之前的漫不经心却是大不一样。
之前,是纯粹的仗着琅琊王氏的名头,在外面各种炫耀显摆,明明是头脑空空,腹中没有什么墨水,还总是宽衣博带的装成文人名士。
可现在这种漫不经心就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也说不明白,总之,就是这身装束,这头上的纶巾,脚踏的高齿木屐,还有宽衣博带,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妥帖,那么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