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回到容家后的一个星期,是顾昕然过得最安稳的一个星期,除了容泽偶尔找找她的麻烦,其他人似乎都很忙,容老爷子一贯的深居简出,顾昕然几乎碰不到他的面,家里的佣人们也都一副脚不沾地的样子,容泽虽然还是喜怒无常,却没有再对她动过手,不知道是不是容家的人突然良心发现,现在给容泽准备饭菜都会顺便准备两份,托他们的福,顾昕然终于可以不用挨饿了,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顾昕然看林媚盯着自己的眼神冷的跟淬了冰似的,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两步,低着头有些不安地绞着手。
只是自从上次在泳池旁边碰到容城之后,她就再也没机会见过他了,不知道是不是老黑听懂了上回容城跟他说的话,每天早上的散步路线又回到了后花园,顾昕然故意引导它往泳池走都不行。
这天一大早,顾昕然还在睡觉,就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林媚就带着一大堆人冲了进来,顾昕然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一脸惊悚地看着他们,林媚眉头一皱转开了脸,吩咐身后的人:“把带下去好好整理一番,顺便有些规矩也教教她,别到时候丢了容家的人。”
容泽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听您的,去整容,您再帮我联系一个复健的专家,我必须要重新站起来。”
顾昕然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几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从沙发上抓了起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中年女人对着林媚微微颔首,“知道了,夫人。”
顾昕然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们架着出了房间,临走前她茫然地回头看了眼容泽,可惜容泽并没有看她。
顾昕然走了以后,房间里只剩下容泽和林媚两个人,林媚走到容泽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泽,听妈妈的话,去把整容手术做了,妈妈预约了全世界最权威的整形医生,他有一个非常专业的团队,动完手术以后,你就会变得跟以前一样了。”
容泽低着头也不看他,哑着嗓子问:“妈,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顾昕然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们架着出了房间,临走前她茫然地回头看了眼容泽,可惜容泽并没有看她。
林媚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饶是她平常多么强悍凌厉,在对着自己怀胎十月又悉心教养的儿子面前,也免不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妈妈不是失望,是心痛,为什么我的小泽要碰到这样的事情,我恨不得出车祸的是我!是妈妈不好,不该让你把酒宴办到外面去,咱们就应该办在大宅,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容泽看到自己一贯强势的母亲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自出事以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之中,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不甘和怨恨,却从未体谅过他母亲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一个月多月的时间,林媚看起来竟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都显露出来了。
容泽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痛的酸意,故作平静地问道:“容城的洗尘宴是今天?”
林媚的身体僵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冷冷道:“可不是嘛,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一个私生子,也值得弄出这么大阵仗。”
林媚顿了顿,又道:“除了给那个私生子接风,还要宣布那个女人的身份,小泽啊,妈妈是真的不甘心啊!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到底凭什么当你的妻子!凭什么!”
容泽握了握林媚的手,“妈,如今这样的形势,根本容不得我们选择,爷爷这样大张旗鼓迎他回来,恐怕下一步就是要让他进公司了。”
“他休想!”林媚有些愤恨地说道,“容家所有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我绝不会让他染指!”
容泽摇摇头,“我如今这个样子,咱们根本不能跟他斗,爷爷肯定早就安排好了。”
“要不是老头子不许我插手公司的事,凭我们这么多年的积累,哪至于如今这么被动!”容老爷子看重林家,却忌惮林媚“外戚专权”,因此早早地就断了她进公司的路。
容泽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痛的酸意,故作平静地问道:“容城的洗尘宴是今天?”
容泽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点办法。”
听到容泽这样说,林媚悬了这么久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是多么害怕自己这个儿子从此以后一蹶不振啊,尤其是前段时间他根本不愿意配合治疗,只要听到“整容”两个字就大发雷霆,还好如今他已经想通了。
“好孩子,妈妈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颓废下去的,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泽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听您的,去整容,您再帮我联系一个复健的专家,我必须要重新站起来。”
林媚连连点头说好,摸着他的头很是高兴。
“至于那个女人,既然爷爷已经让她进门了,您也别每次都对她疾言厉色的,平白惹得爷爷心里不痛快。”容泽道,“我之后配合治疗,少不得要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