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丁没有放在心上,客栈里的大伙儿则权当一个笑话来听。
等到第二日,庖丁没有上工;第三日,第四日……依旧没有上工。
与该庖丁关系好的人,亲自去他家瞧了瞧。
没看还不要紧,一看则是大吃一惊∶庖丁母亲坟头让人挖了多半,碑石碎倒成块在一边,而坟头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是时做掌柜的他听说此事后,趁着胆子较大,也曾到那里一看,结果就在离坟头不远处发现了数个紫红色脚印。
然而,这一系列奇怪的现象始终无法揭开。
直到另一个做乌梅汤的庖丁上工时,发现每次做得乌梅汤汁都会莫名其妙的少大半。而剩下的乌梅汤汁要么就是用水加兑,要么就变得黏黏糊糊。
不得已,只好把三百碗乌梅汤的量新增加了一两倍。
一个月后,那位庖丁兄弟在坟地里发现了母亲那副棺木。
棺木打开,母亲尸身完好。反而临终前所穿戴的镯子,头上插的发簪,耳上坠的耳环……通通不见了踪影。
再后来,经官府调查,他们是一队专门爱干这些脏勾当的盗墓贼。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每次行踪时间不定;每次所偷盗的物品不定;每次行动方式不定……但总听命于一个叫二奶奶的人。
唯一确定的是,每次行动都会以紫红色鞋印作为特征,以警告对手或者原主。
卫枕书紧蹙眉了起来,双手摸着下巴∶“谢了,照你这说我倒是有了些线索……”
“老兄,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往下讲了,不过你和那位公子最好不要招惹他们!”主人急了,摇摇头再三劝诫,“他们素来行无影去无踪,不要你的性命做担保,已经是对你功德无量。”
“罢了,咱们不说这个。我向你打听一个人,在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女姮的老妪?”说道后半句,老奴封锁尘事的心有些颤抖。
女姮,是我此生负了你。
如果,你还在人世,哪怕,哪怕在让我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就满足了。
这么多年,他卫枕书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每一天,甚至每一刻都在想着那个存留于记忆与梦境中的倩影。
当时年少,可惜的是朝丝暮雪;负气出走,可怜是留不住的似水柔情。
有诗为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主人摇摇头∶“你说的女姮我倒是没听说过,更没有见过。”
没听过,没见过。
女姮,难道你这些年真是铁了心的,再也不要我捕捉到你的一丝气息?
“老兄,你,你这是干什么?”主人看到卫枕书湿润的凹陷眼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打死都不会服软认输的人,竟会在人前垂泪。
“你要是真担心女姮,我可以托人帮你到‘天外双骄’那里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