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顿时哑口无言,长这么大她也只去过一次风月场所。都说女子风骨可魅惑心扉,大抵这男人勾引起女人来也不遑多让。
恰逢马车停了,四人禁了声,整理了下仪容装扮,下了车。
马车里原是放着冰鉴,比外头凉快些,这一下车,几人不知是刚刚燥得,还是热得,各个脸通红。
不远处便是晚妆阁,这铺子装潢是叶盼香画得图纸,装潢新巧,像是话本里的月宫,难免惹人侧目。
众人进了铺子,方闻见一股冷冽的清香,夹杂着薄荷的清爽凉意,生生地将外头那股子热气屏退了,实在舒适。
且这儿的店铺不同其他,光是店娘便站了一排,各个笑脸迎人,逐一给客人介绍这儿的首饰衣裳,可谓是面面俱到。
迎客的店娘可不知叶盼香的身份,只瞧着四位小姐通身的贵气,这儿来来往往的又是大家小姐,便更加上心,“几位小姐是想挑衣裳,首饰还是这胭脂水粉,容冷娘给小姐们介绍。”
唐妍捧着书卷正看到兴头上,当下也没了选衣裳的乐趣,让着姐姐替她选也就是了,自个儿躲到一处凉快的清净地看书去了。
颜夕想起之前柳家娘子生日宴上叶盼香送的贺礼,牡丹汁子的花露丸沁人心脾。
“我记得这儿的花露丸和香膏功效不错,且带我们去瞧瞧。”
店娘指着二楼,送几位小姐上楼,边走边道:“花露丸是我们晚妆阁的招牌,几位娘子也是赶巧了,昨儿刚补得货,今日各色花香的都有。”
叶盼香也是头一次到这店里来,这二楼的装潢摆设精贵大气,四处都有供客人歇脚的檀木椅,这红木桌上也摆着上好的茶水和京城有名的点心店里打包来的各色点心。最惹人爱的莫不是这西洋水晶桌上一排的胭脂水粉,闻着芳香不说,光是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
唐璟也起了趣,挑了两盒玫瑰汁子的花露丸,又挑了几盒琼花香膏。颜夕亦然,纵这价格着实贵了些,可耐不住这包装精致。这宝盒上的雕花栩栩如生,还镶嵌着宝石,实得女儿家欢心,她也着手选了两盒莲花汁子和海棠汁子的花露丸。
叶盼香本是不想买的,可以免她人疑心,也随手挑了几盒茉莉汁子的花露丸。这款茉莉汁子的她还未尝过,听着宝心和宝漪说香气自然,滋润去湿的功效比其他好上许多。
因着香粉还能试用,三人互相涂抹,玩得不亦乐乎。可便是如此,也只叫人叹豆蔻少女,风华正茂,朝气蓬勃,一举一动皆是少女的娇嫩和贵女的气度。
唐璟被颜夕一句戏言逗得直不起腰,正笑得靠在叶盼香身上,楼上却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活生生将这少女嬉笑怒骂的美景给折了。
“季少,就是这芙蓉汁子的花露丸,奴家喜欢。”
众人被这酥到骨子里的娇音吸引了,回过头便瞧见一肥头大耳,身着华服的男人搂着一衣裳半褪,飘摇若云仙的女子。
女子生得精致,肤白貌美,唇边一抹嫣红痣宛如天边明月,只是这骨子里的风尘却是赤裸裸的。
叶盼香自然认得那男人,全京城生得这般肥痴,又敢大大咧咧地搂妓上街的不正是那被圣上禁学的季家大少吗?
想来是距离上次之事也过了月余,流言蜚语也散了,季家藏着的狐狸尾巴又忍不住露出来了。
唐璟自然也有印象,当下便泛起了恶心,拉着两人往别处移了些。
颜夕并未与季家有所交集,自然不识得此人,可当叶盼香在她耳边附言二字,她便有所印象了。自然,季凌天风流成性的名讳在京城可是如雷贯耳。略有些姿色的良家妇女都怕被抢了,这些世家里的女儿家多少也被母亲告诫过,离着这种人远些。
实则无论古今,上至老媪,下至孩提,虽说面上只道德行,打心眼儿里还是偏爱面如冠玉之人。不然,为何京城男儿风流成性,有权有势的多了去了,单单拎出季凌天来讲。换做是唐焕,怕是掷果盈车还来不及。
那妓子也当真是放得开,青天白日的便靠在男人怀里,袖口处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在男人胸前画圈圈,那魅惑的小眼神儿勾得人心痒痒的。
可偏偏季大少最吃女人这一套,欢喜地跟什么似的,搂在怀里“卿卿亲亲心肝儿”地叫唤,时不时还偷个香,惹得那妓子娇声连连,莺莺娇软。
“好,我们卿卿喜欢什么,爷都买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