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恨意瞬时被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击的粉碎,雪初隐见此不好再打,只好道:“你认错吗?!”
“错了~”
“错哪里了!”
“错。。错。。。错。。。”秋妙济极力拖长着尾音以期快速找到托词。
藕生随即抢过话锋道:“秋师姐错在未与我说起断骨渊,错在对我照护不周,害我自己失足掉入渊内!”
秋妙济连忙小鸡嘬米般,拉起雪初隐的衣角摇晃道:“对对对!娘啊。。。藕生说的对,我确实没有叮嘱他小心断骨渊啊!”
话已至此,雪初隐又不好将事情捅破,一则是藕生宽容大度,放过了秋妙济,二则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总不能做娘的要秉公执法将她逐出山门。
无奈,雪初隐只能放弃毒打秋妙济的念头,刚才为藕生疗伤身体疲惫虚空,又因逆子大动肝火,现下已觉累极,不想多费口舌,“跟我回去罚跪!”
秋妙济得此,垂头丧气回了声奥~
二人走后,藕生终于明白为何渡晚晚不想追究此。
人情总是这般以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动摇着看似铁石心肠的人心。
藕生的恨意经过不到半天的时间,便被秋丞的慈爱、雪初隐的六亲不认以及秋妙济的纯真消磨殆尽。
“哎。。。”
一声长叹,十分无奈!
。。。
一个月后,藕生的内伤已经完全恢复,亦如以往生龙活虎,昂首阔步复又扛起阿喜带上小核桃,上山扫叶。
此时的缥缈山,已入秋末,清冷的山风中徒增肃杀的气息,凉生寒、寒生雾,雾生霜,山顶之处,霜叶鸿飞一片,如丹霞染天,红韵坤成,美不胜收。
山顶已处云霭雾尘之中,腾腾浮浮,游游走走,仙之境莫过于此。
在藕生修养的那段时间,得知了渡晚晚由五阶弟子提拔为七阶,位于香笺、陆青昭等人之下。
想着渡晚晚的初衷并不是为此,只是她心存恩情不忍揭穿,何况以雪初隐的为人定会私下惩罚秋妙济,撕破脸则两败俱伤。
藕生将笤帚轻轻捺下,随着山风向脚下看去,黄叶滚滚逐级而下,免不了随波逐流实则身不由己。
来缥缈派已四个月有余,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将人情冷暖尝了个遍。
上缥缈山之前,自己从未哭过,唯有假惺惺的嚎两声吸引月窥人的注意,达成手段。
岂料,四个月以来差点变成了哭包!
藕生奋力摇了摇头,甩开不该有的牵绊,当她抛开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后,脑子里只剩季霄峥。
不得不说,他已成了自己的心病。
冬猎缺了天时,事不成,只有等来年春发之际的狩猎,才可借机成事!
藕生只好赖下性子一步步扫着脚下琐碎的叶子,迈向雾霭深处。
接下来的时日,藕生只三个地方来回往返,住所、山路以及那长满山核桃的院子。
说起那个院子,简直是藕生的怨念,一个多月了,闯了不下百次,依旧一无所获,一颗核桃也未曾击落,只能安慰自己这是排遣寂寞、浪光力气、吃的贼香、睡的死沉的一种无毒无害、循环利用的锻炼。
很多时候,藕生机械式的一帚一帚向上或向下清扫,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些直冲面门的山核桃,反复思考破解之招,越是深入,越是痴迷魔怔。
有时,燕莫辞上山来寻她,踩着她的扫帚,她也未及时回过神。
当然,藕生的脑海里不存失败、侮辱、羞愧等难以忍受的词汇。
多日的苦想,已经有了一丝苗头,她发现挥了上千上万鞭,方向和套路竟非常相近,这足可说明,向她飞核桃的人内力深厚,且有武学根基,漫天核桃的路径就是她的一招一式!
击落一颗核桃,便是挡下了她的一式,想到这藕生欣喜若狂,随即放下阿喜,捡起一根长枝当剑,寻着那些刻在脑海里的飞物,演练起来,毕竟要先学会她的招式,方能一击以破。
连日来,藕生扫了一遍山路,便在林间持枝练习,一套下来,顿觉招式精妙无比,与浮雪九式打开大合相比,毫无拖沓的纯粹精湛胜却太多!
一式,便可破上一次秋妙济使的浮雪第六式-破风!
难怪自己迟迟击落不下一个山核桃,如是击中,秋妙济便彻底沦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藕生越想越兴奋,索性连饭也不吃,随手摘几个熟透的柿子果腹,继而魔怔般疯狂练习。
十日一晃而过,藕生丢掉手中磨烂的树枝,扛起阿喜直奔那个院落。
藕生昂首挺胸直立在园内,三千见状,屁颠颠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