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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谈心

一天,雷晓波突然收到姐姐的来信,说准备过段和同事一起到北方去玩,顺便到军校来看看他!他有些吃惊,这么远的路,姐姐跑过来干什么?难道真的和家里闹翻了?于是他赶紧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家里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余慧珍接过电话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在雷晓波再三询问下,才哭着道出了实情:雷芳已经明确告诉家里,春节过后就结婚!父亲雷建国说,你只要结婚,我们从此就断绝父女关系,他也不再承认有这个女儿!今后她做任何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母亲还说,现在的家里日子没法再过了,姐姐和和他父亲简直行同路人,谁也不理谁!

雷晓波觉得姐姐这次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至少应该跟家里的长辈商量着来,哪能这么任性呢?再说,父亲的身体要真是被气坏了,你雷芳估计要后悔一辈子!

雷晓波越想越生气,你不打电话给我,是怕我拒绝,所以想亲自过来说服我来做爸的工作,想得倒美!他在电话里跟母亲说,告诉姐姐,我有任务,她要来的话没时间见她!

其实雷晓波压根就不想见她,他想,你当姐的总是站在自己立场考虑问题,从来不从父母的角度去想,处理矛盾简单粗暴,为什么不能先静下来好好想想?哪怕退一步,等待以后有家庭气氛缓和再说!这次坚决不见,至少让她知道弟弟是很生气的!

可是,冷静下来的雷晓波还是觉得不妥。躲,终归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缓解姐姐和父亲之间的矛盾,正好这次来可以和她好好谈谈心!拿定主意后,他又打电话给母亲让她转告姐姐随时可以过来。

林梦雪已经接近两个月没有收到雷晓波的任何消息了,她以为是自己的地址出了问题,专门跑到厂里的传达室查看了一番,看到别人都能收到信,觉得应该没错,后来又以为他是去执行任务,可她想也不应该这两个月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还是自己写封信问问他吧!

雷晓波在等待姐姐的日子里,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作为队里新闻报道组组长第一次在学院媒体上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军校节约用水的哲学思考》;第二件事是拜张晓风为师,让他传授吉他技艺!

每年十二月为学院的“节约用水月”。雷晓波抓住当月焦点,从一些报纸上挖掘素材,又到了图书馆查看了相关书籍,最后从量变到质变、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等方面探讨了节约用水活动的必要性及意义,并结合六队开展节约用水的办法提出了一些思考!教导员张成山说他思维奇特,孺子可教!高智直接笑他太能编,哲学和用水都能扯上关系!雷晓波不以为然,说正常思维肯定上不了学院媒体,必须打破常规,另辟蹊径!

对于拜师纯属偶然。军训回来后,他发现班里的张晓风吉他玩得特别溜,一了解才知道他出身音乐世家,父母都是搞音乐的。对于吉他这种西洋乐器,雷晓波一见到就喜欢上了,天天追着张晓风,求他教自己!可张晓风嫌麻烦,就是不愿意!结果最后雷晓波使出了杀手锏,大一全年只要涉及张晓风的岗哨,他全包!这一招对特别爱睡觉的张晓风还真管用,于是雷晓波专门买了一把“红棉”吉他,跟着张晓风便学了起来。

1997年元旦的第二天,姐姐雷芳来到了雷晓波所在的军校。见到姐姐后,雷晓波心里非常激动,毕竟半年多没和家人见面了!为此,他和队里专门请了一天假,陪着姐姐在学校转了转!中午在学校里面的一个小饭馆包间,他要了几个菜。席间,姐姐雷芳叹了口气。

“老弟,我这次出来就是散心的,在家里太压抑了!”

“嗯!”

“老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固执了,一点也不懂事,连咱爸的话都不听?”雷芳看了一眼雷晓波,说道。

“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和家里闹这么僵,爸毕竟是为你好!他又不会害你,你总得听听老人家意见吧!”雷晓波说。

雷芳双手不停地拨弄着桌上饮料瓶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她缓缓说道:“老弟,你觉得咱爸妈之间有爱情吗?”

姐姐的这一问让雷晓波有些措手不及。爸妈之间没有爱情吗?没有爱情怎会有他和姐姐?没有爱情他们怎会生活这么长时间?没有爱情这些年他们怎会如此相敬如宾?但这一切就是爱情吗?雷晓波陷入了沉思……

雷芳看到弟弟没有回答,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有些任性,可我自己个人事情就是不想让爸妈他们做主,他们有他们那个年代的感情,我有我的感情!”

“爸妈也没有给你做主啊!他们只是想让你选择更好一点的!”

“什么叫更好一点?王守耀那种货色?!”

“当然不是,爸说过即使你不跟那个姓郑的谈,也不会同意你跟王守耀谈的,他看不上!”

“那是镇上储蓄所姓陆的?”雷芳继续问。

“哪个姓陆的?”雷晓波有些好奇。

“爸妈没跟你说过?”

“没有!”

“哦,比我们高两届,中专毕业后,分配到镇储蓄所工作,去年暑假的时候,你陪过妈去取钱,见过他!后来托人到我家说亲!”

雷晓波有些想起来了,家里买VCD时,他陪母亲去储蓄所取钱,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

“好像有些印象,听妈回来说,那人正儿八经中专毕业,而且看上去长得也不赖!”雷晓波说。

“长得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娘娘腔!爸妈就图他有份正式工作。”雷芳有些不屑一顾。

雷晓波知道,此时除了郑士龙,任何男人在她眼中估计就是一坨屎!

“有工作不是挺好?爸是怕你以后受罪,如果能找个有工作的,两个人的收入在镇上应该生活得很滋润!”

“老弟,你想过没有,找一个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的人过一辈子,这太恐怖了!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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