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波的担心一点也没有错,此时家里因为雷芳个人问题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首当其冲的就是郑士龙与王守耀之间的打架事件。
一天晚上,郑士龙在路上拦住了王守耀,恶狠狠地对他说:“猴子,我再警告你一次,要不是看同班同学的面子上,我早整死你了!你给我离雷芳远点!别天天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不放!”
王守耀也不甘示弱,回道:“你追你的,我追我的,谁有本事谁上呗!”
郑士龙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可是雷芳跟他说过,坚决不能使用武力,否则跟他没完。
“你别以为有个姨父当院长就有什么了不起,看你不顺眼,老子一样揍!”郑士龙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
王守耀也不再搭理,扭头便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嘀咕着:“就一地痞流氓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行!”
“猴子,你给我站住!刚才嘴里说什么呢?我操你祖宗的,今天我要不收拾你,我就不姓郑!”说完,郑士龙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王守耀按倒在地……
雷芳这几天已经够烦的了,本想装个电话缓和下家里的关系,可是父亲正式向她摊牌:坚决反对她和郑士龙交往。
雷芳问为什么?
父亲说就一条,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
雷芳说她不在乎,有手有脚干啥都能吃饭!
父亲说道理不错,可为啥幸福的路不走,非要走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他不想看到女儿成家以后受苦受累!
雷芳说自己选择的路绝不后悔,不用家里管,谁说都不行。
父亲被她气得心脏病几近发作,母亲在一旁偷偷地掉眼泪!而这一切远在千里之外的雷晓波却一无所知,直到姐姐的那封信,他才开始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二天一上班,雷芳就听人说王守耀被打住院了,当时气得肺都快炸了!郑士龙啊,郑士龙,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才能长点记性?你还嫌不够乱吗?当她在医院见到郑士龙时,极其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雷建国中午一回到家就冲着她嚷道:“这就是你处的对象吗?好有本事啊!现在整个医院都说我王主任的女儿真‘厉害’,找了个练武的!丢人呐!丢人!”
雷建国此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今天会如此的任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担心女儿会为今天的一时鲁莽而后悔,他不想未来某一天醒悟过来的女儿会埋怨他,为什么当年不拦着她?可现在能拦得住吗?
周六晚上,余慧珍第一次在家里接到了儿子雷晓波打来的长途。一接到电话,她就在电话里哭了起来。雷晓波明白,自己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电话里,母亲跟他说了父亲和姐姐之间的激烈冲突:平时每天父女俩谁也不理谁,父亲几次喝醉酒后,都借着酒劲冲到楼上使劲地拍打着雷芳的房门,有一次甚至直接用脚将门踹开!要不是邻居过来劝阻,最后会发生什么后果都不敢想象。
这时,雷建国从医院返回到家中,听到余慧珍在给儿子聊起雷芳的事情后,有些生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跟晓波说这些干嘛?他又回不来,你不是让他分心吗?”
雷晓波在电话中听到了父亲的抱怨,待雷建国接过电话后,他赶紧说道:“爸,不要怨妈,其实这事我早知道了,前些天姐姐给我写了封信,我就猜到家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哦……哎!你姐太不让人省心了!”雷建国深深地叹了口气。
“爸,你也别想太多!姐脾气从小就那样!你先让她静一静,我找时间再跟她好好聊聊!”雷晓波说。
“嗯!其实你爸我要求也不高,就是找个差不多的,有个工作,你姐以后也少受点罪,可她就是听不进去!”雷建国说。
“爸,你说的没错!姐暂时肯定没想通!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会好的!”
“再等等看吧!”雷建国无奈地说。
“嗯!对了,爸,你们该不会是给姐介绍那个王守耀了吧?”雷晓波问。
“你觉得我会把你姐往火坑推吗?那是你妈觉得不错!你姐即使不找那个姓郑的,王守耀也绝对不可能!人品不行!”
“哦,那我明白了!爸,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别太生气!事情总会有办法的!”雷晓波说。
雷建国说道:“晓波,从小就数你最懂事,心特别细,总能替别人着想,难怪你奶那么疼你!你姐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聊完姐姐的事情后,雷晓波又简要地讲了自己在军校的情况。当雷建国听到儿子受到嘉奖奖励后,一段时间以来的郁闷顿时好了许多。
本来,雷晓波想让姐姐接个电话,但那天晚上,雷芳并不在家。她被郑士龙的朋友,也是她医院的同事叫到舞厅唱歌了。1996年初,晓波老家的镇上开始建起了舞厅,国庆之后正式开业,据说是一帮在外打工的看到开舞厅有利可赚,便决定在小镇也开一个小规模的舞厅,当时的生意还算不错,而小镇的夜生活也因此变得丰富起来。雷芳事先并不知道是郑士龙出的主意约她,当在舞厅见到他后,她气得转身就要走!郑士龙差点没当众给她跪下,后来在旁边同事的再三相劝下,雷芳就留了下来。
刚开始,雷芳一声不吭,谁也不理。过了一会,喧嚣的舞厅突然安静了下,紧接着郑士龙的声音在音响里响起:“各位朋友,晚上好!下面由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晚秋》,谨以此歌献给今晚一位我最爱的女孩,想对她说:今生有你,星空灿烂;今生有你,四季如春;今生有你,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