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后退半步生!
宣誓人!
宣誓人!
3营全体官兵
3营全体官兵
整个场面令天地震撼,人神动容。宣誓后,周国新便随着部队奔赴前线。那一战,可以说打得惊心动魄。周国新在作战中表现得极其出色,正是他所在的侦察排对越军目标的有效侦察观测,引导指引师炮兵团对越军炮阵地进行了高密度的精确压制打击,使得越军损失极为惨重,为最终我军取得战斗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
老山战役后,周国新被提干送入昆明陆军学院学习。毕业后,回到原部队。后来历经几次裁军及部队整编后,周国新被调入军校当了一名学员队干部。那段岁月成了周国新最为自豪的经历,他常跟学员说,我们这支部队为什么总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就因为我们能忍。红军时期,我们冲出国民党的围追堵截,忍受着难以想象的饥饿、寒冷,爬雪山过草地,最后到达陕北;抗日时期,我们面对着凶残的日本军队,忍受着日本人的包围、封锁、分化等策略,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解放战争时期,面对着人数武器都高于我们几倍的国民党军队,忍受蒋介石的出尔反尔和美国的全力扶持,解放了全中国;抗美援朝,我们面对着强大的联合国军,忍受着武器少、性能差、补给缺、高严寒等困难,打败了不可一世的美帝国主义。“忍”是我们这支部队的优秀品格,“忍”是我们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
如今,军训这样一点点困难就让个别人受不了,甚至选择逃避,这让他有些恼火。可是,眼下最紧要的任务是要把偷跑的学生给找回来。周国新第二天上午专门到了学院机关给首长汇报了情况,回到队里后,他并没有给新训学员谈及此事。中午,教导员张成山打来电话说终于找到了,在一个长途汽车站,那小子没敢去火车站。偷跑的新生回来后,周国新没有批评他,就简单说了句“赶紧归队”,然后自己就回房间了。
当天晚上,周国新召集全队新生开会进行教育,而这次教育也彻底改变了雷晓波入伍近一个月以来的消极状态。会上,周国新先点了个名,然后一声不吭地盯着全队看了足足两分钟。接着,他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对着下面说道:“你们先抬头看看我这个手臂,喏,就这里,给我讲讲,你们看到了什么?”
坐在前排的新生仔细瞅了瞅,小声地说:“一块疤痕!”
“不错,一块疤痕!你们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周国新停了停,静静地望着下面。“我告诉你们,它是我在老山前线战斗中留下的,这是我他妈的这辈子当兵最大的光荣!”说道这里,周国新两眼闪着光芒,声音犹如雷霆,响彻整个宿舍楼。
所有新生一动不动,笔直地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听着队长的讲话,入伍以来,他们还从未听过队长如此振聋发聩的声音。
“当年,我和几个生死兄弟,一起趴在松毛岭一处的灌木丛中,忍着毒虫叮咬,三天三夜,你们……你们他妈的知道是什么感觉吗?”
此时,教导员张成山用手在桌下轻轻地捅了捅周国新,示意他稍微注意点口头语。
“你别管我,教导员,这帮小子就是在家里被宠坏了,他妈的,不骂一骂,是醒不了了!”周国新生气地说。
“这块疤是他妈的被水彘蜂,就是蚂蟥给整的,咬到肉里不出来,最后战友用刀帮着挖出来!”
“疼吗?疼!真他妈的疼!没有麻药!可又怎么样?我和几个战友当时就一个念头,找到目标,引导部队用炮弹干死越南鬼子!”
“可你们现在呢?站个军姿、练个队列、跑个步、扛个包就叫苦了?你们他妈的还算是男人吗?”周国新使劲地敲了敲桌子。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雷晓波被队长的故事深深震撼了,从小就崇尚英雄的他这一刻为队长当年如此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所折服,联想前些日子自己那些幼稚的行为,他感到深深地惭愧和自责。
“这次我们队有人偷偷跑了,我和教导员商量了,不批评不处理!但是……”周国新顿了顿,看了看下面接着说道:“但是,下不为例!今天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觉得受不了,会后马上到我房间打报告,可以申请退学,我来帮你们办,我周国新绝不挽留!但别他妈的当逃兵!”
那晚以后,雷晓波所在的六队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士气高涨,训练学习的积极性也大大提高。
一个月后,雷晓波终于有了一次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那是个周六的晚饭后,队里决定原地休整,可以给家里写写信,到俱乐部看看电视等等。在雷晓波心里,有两件事:第一件是给家人写信报告下学习生活情况;第二件是打电话给林梦雪。他觉得先做第二件,那时队里只有一部军线,不能向外拨,只能接听,而且队里有规定,一般不要将军线电话当作与亲朋好友通话之用,以防上级有事时打不进来。要打电话只能去学校图书馆一楼,那里有四部IC卡电话可供学员使用。雷晓波想,先办第二件。于是他到班长处请假,班长集合了全队需要打电话的新生,并将其分为四组,每组指定一名负责人统一带队过去。
队伍来到图书馆一楼,楼内早已聚集密密麻麻一群人。雷晓波一看这情况,心想坏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此时不知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每人通话时间不能超过2分钟,都相互理解一下,照顾下所有想打电话的人。轮到雷晓波时,已是1小时之后,他拿出高智给的IC卡,赶紧拨通了林梦雪家里的号码,可是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又重播了几次,依旧无人接听。直到后面的人催他时间到了,他才失望地放下电话。她又去哪了呢?雷晓波低声地念叨着,突然他心里一惊,眼神有些迷离:该不会是去深圳了吧?这要是去深圳那不就完了?电话?地址?这些全是未知数。
回到宿舍后,雷晓波也来不及再想林梦雪,急忙拿出信纸给家里写了封信,跟父母简单地说了下自己在军校的情况,并让他们放心,自己在学校一切都好。
当晚,雷晓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他心里反复想着林梦雪:难道她真的随父母一起去了深圳?如果真要去了,怎么才能联系上她?对了,可以找赵文龙啊,让他去一趟县一中,找到林梦雪的弟弟林然,一切疑问不就解决了吗?对,就这样办,后面找时间给赵文龙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