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泳诧异,“阿娘,你是想让我去越州?”
姜老夫人哈哈两声,“多新鲜呐,你不去谁去?难不成你想让云儿去?还是让我这老婆子拄着拐给你收烂摊子?”
姜泳一听脸都白了,“不敢,不敢!可,可我……”平时打理那些产业有许管事出面,姜泳并没真正跑过生意,姜老夫人甫一提起,难免忐忑。
“你能去南齐花钱,就不能去越州赚钱?你说说你,这些年花了家里多少钱了?哪次不是一两千贯?我不心疼钱,我心疼于氏。我要是她,早就不跟你过了。她以前多软的性子,愣是从面疙瘩磨练成了金刚石。你怎么就不知体谅体谅人家?好好做个人?!也给成儿做个榜样?!”
这次,姜老夫人说的每个字都入了姜泳的心。
他不禁回想起刚成亲那会儿,于氏还是个伶俐活泼的小娘子。那时的她,不笑不说话,整天都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这么多年过去,于氏变得唠叨又爱计较。
可这能怨于氏么?当然不能。
是他的所作所为把于氏变成了现在这样。
昨晚,姜泳觉得自己愧对大兄,此时,姜泳又对于氏满心歉疚。
“阿娘,我去。”姜泳抬头,坚定的看向姜老夫人,“孩儿不仅要为姜家挣钱,也要给姜家挣脸面。从前您不与姓祝的争,那是因为家中只有大兄支撑,势单力薄。现在孩儿也要出力,绝不会再让姓祝的爬过咱们的头去。”
老天开眼了!
姜老夫人险些掉泪。
“阿娘,我这就去找葛管事,速速起行。”
“好!好!你快去吧。”
过年都没今天这么开心。姜老夫人吃茶都能吃出蜜香来。
*
傍晚,唐炼在大兴殿批阅奏折。
殿门轻轻开启又轻轻合上。
平喜蹑手蹑脚来到唐炼跟前,寒瓜清亮的甜味随之飘散。
唐炼抬头,正撞上平喜一双笑眼。
“大家,沙瓤的寒瓜,您尝尝。”
寒瓜去了籽切成小块放在白玉碗里,红的鲜艳,白的剔透。
唐炼搁下笔,怨怪道:“你怎么现在才回?”
皇帝陛下想他了?平喜心里暖烘烘的。
“回禀大家,是这么回事……”平喜搁下玉碗,从他到京兆府讲起。
“白捕头查到莫家父子投宿的客栈时,他俩已经退了房。白捕头便认定此事与他二人脱不了干系……”
“那到底抓着人没有啊?”唐炼嘴里含着半块寒瓜,含混不清的问:“姓姜的那户人家又是做什么的呢?”
“白捕头已经派人在城门口设卡,必能抓到莫家父子。说起姓姜的人家……”平喜顿了顿,道:“十多年钱,京郊那桩惨案,姜家是苦主。姜家长媳连带和仆从二十七口都没了性命,独独活下个两岁大的小丫头,也就是姜家的大娘子。
今儿个莫家父子原本想要掳劫的正是姜家的大娘子。好在阴差阳错的,那贼人点错了相,把姜大娘子的婢女误认为是她。”
听到这儿,唐炼沉默了。
那桩旧案,他记得清清楚楚。
二十七条人命,就那么没了。他乃是堂堂大秦皇帝,却连凶手都抓不到。负责查案的更可恶,不好好找线索破案。居然避重就轻的剿山匪,一直剿到了常州去。要不是他下令拦住,说不定能闹到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