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鎏华院,已经戌末了。姜妧净了手脸,躺到床上方觉出疲惫。
很快,姜妧伴着香甜的帐中香入了梦境。
“连翘姐姐,大娘子用了两天的药也不见起色,是不是换个大夫再来瞧瞧?”香梅问道。
“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哪家医馆稳妥,要不这样,明儿我想办法偷走出去打听打听。”
“偷走出去?”香梅大惊,“让人发现了可了不得。到时候大娘子也得受连累。”‘
“你且放心吧。”连翘压低声音,“我听前院儿的婆子说,姑爷对庄子上郑寡妇家的闺女动了念头。他们正为这事烦心,没人理会咱们。”’
香梅又是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连翘想了想,“都两三日了。他们瞒的咱们死死的。要不是我把从都城带来的那坛陈年烧春拿去给那婆子,又赔上一大箩筐的过年话,只怕咱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闻言,香梅哽咽,“这家人家儿真不是东西!想当初他们拍着胸脯向老夫人保证,一定善待我们大娘子。真成了亲,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提及姜老夫人,连翘忍不住掉泪,“老夫人唯恐大娘子受了委屈,才命我陪嫁到定州。可我跟来了,半点儿用都不顶。眼睁睁看着大娘子被他们欺负,却不能替大娘子出口恶气。而今大娘子有了身子,姑爷不但不知体恤,还到处拈花惹草,实在是……”泪珠一串串从连翘眼睛里涌出来,“老夫人若知道大娘子受的这些苦楚,怕是死不瞑目。”
“嘘!姐姐小点声儿,大娘子要是听见了,又该难过的吃不下饭了。”
莫家欺人太甚!
姜妧泪流满面从梦中惊醒,屋里一片漆黑,窗外亦是静谧安然。
梦中连翘和香梅的对话犹在耳畔回荡,姜妧暗下决心,等米粮铺的事体了结,就想尽办法弄个明白,究竟祖母口中的远嫁,指的是不是莫家,若是,她抵死不嫁。
次日一早,香玉香梅侍候姜妧梳妆时,见她眼底略显青黑,香玉便特意用水粉帮她掩掩。
她二人只道大娘子要去金光门,心里难免慌张,睡得不好也在所难免。待收拾妥当,姜妧便去松鹤院去给姜老夫人请安。姜老夫人絮絮叮嘱一番,又与燕三娘好生交代,就让许管事陪着姜妧一同去往金光门。
逢至年节辛夷才能回来都城一趟。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倒像是过客。
此次返归,辛夷对都城生出了一股别样的情愫。他也因此想要在城里走一走,看一看。
清早用过饭,辛夷便带上小仆阿甲从丞相府出来,两人骑着马溜溜达达到在彩霞街。
朝阳映照下的彩霞街显得生气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