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略微有些尴尬,陈安庆也不再调笑这单纯善良的宝珠姑娘。
两人不顾高公子在坑里的呼救,紧跟着出了庙门,这几个大男人还不至于就这么在坑里出不来的,花点时间罢了,就当是略施惩戒。
“多谢兄长相助,不知兄长姓名,是何处人士,路过此庙,欲往何处?”秦宝珠站在庙前朝着陈安庆道了个万福。
“我叫陈安庆。”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自报家门的钟大少忽然想到自己已经穿越了一个时空,更换了一个身体,当初那个钟钒鑫已经消失不见,脑子里自己就跳出来这具身体原本的姓名,陈安庆。
“我来自宣府,其实我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我来此山神庙也是为了寻访一些东西,不知道为何掉到正殿里的那个大坑里,具体为了什么,头好痛,好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应该是陈安庆本身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出现在这个山庙也真的是来拜祭的,但具体过程很模糊。
陈安庆挠挠头只觉得一阵的撕裂感!
难过...只记得自己的父亲是个兵头子,至于为什么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就记不清了。
“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千八百两银子借我住个店,吃个饭,改天我让我有钱老爹快马加鞭的送还给你!”陈安庆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一张嘴就是千八百两,不过这前世习惯性的开价实在是不可避免的。但肚子的确是饿了,很应景的咕咕直叫,十分的狼狈。
“啊?我没有那么多钱,我身上只有几十两银子,应该够你回到你家人身边了。”陈安庆不知道一千两银子的概念,但秦宝珠自然是清楚地,不过秦宝珠还是拿出自己做女红攒的几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十两银子就能做很多事了,普通的农家一口人一年的开销不过是二十两银子,这开口一千两自然是当他说笑了。
“小姐拿这辛辛苦苦做女红,戳破了多少次手指才攒的十两银子给这小子,不如给老头儿我买点酒,老头儿的酒可不够喝了。”陈安庆正想着怎么先跟着他们混下山去,忽然就听见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安庆闻声,不管别的,嗖的一下先接过秦宝珠手里的几十两银子,踹到了怀里。
竟然还是宝珠姑娘的私房钱,嗯真香!
“放心,我会把这几十银当一千两花的!”陈安庆嘿嘿一笑,虽然一桩风波已了结,但为了尽快熟悉这个世界,只得继续赖在原地装傻充愣。
“张爷爷!您来了,在山下高公子没难为你吧?”秦宝珠见到宛如自己亲爷爷一般的老张头拄着一节竹竿上了山,登时热泪盈眶,这一下午的委屈全都爆发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顺着不着粉黛的脸蛋上流下。
“也就给他们这些恶人骂两句死老头子而已,年纪大了,早就习惯了,不碍事的,不碍事的!”老张头轻轻拍了拍秦宝珠肩膀以示安慰,眼睛却盯着陈安庆。
浑浊的眼睛吃力的眨了几下,耸拉着的眼皮下却时不时露出的不易察觉的精光。
其实老张头早已经到了庙前,而且悄然无息。
竹竿里的细剑,还有那电光火花般闪过的一剑枭首,跟随小姐来到赵家这么多年,没人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他在众人眼里只是个老仆,一直以来便伺候这对不知从何而来的母女,多年前秦宝珠的母亲病故,在外人眼里,秦宝珠和老张头的弱主老仆印象更加的深刻。
庙里发生的一切老张头都尽收眼里,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机灵十足的办法,以及对高家纨绔的了解,自己便没有出手。
老张头在打量陈安庆,陈安庆虽然站在原地傻笑,但也不作声色的朝着老张头看去。
有血迹!
陈安庆两世为人,观察力还是非常强的,那点点血迹呈溅落状分布在这老张头的绑腿上,跟一些泥渍混在一起,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张爷爷老当益壮,死老头子这死字应该送给那些个恶人才对,您觉得呢?”陈安庆一副笑脸,看着老张头若无其事的说道。
“唉,善恶有报,恶人自有老天来收,这句张爷爷老头子我担当不起,这位陈公子叫我老张头便是了。”老张头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顺手擦了擦迷糊的眼角,打着秦宝珠听不懂的哈哈。
老张头对于眼前这个叫陈安庆的后生刚才保护自家小姐时的表现,和并没有趁着荒山野岭而有非分之想的做派非常的欣赏。
蛰伏这么多年来,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忽然对一个后生出现这么大的兴趣,或多或少是他救自己小姐的行为,影响了自己基本上从不为人所动的原则吧。
“张爷爷,这轻....陈公子在山上跌伤了头部,好多东西都记不清了,又没有安身之处,陈公子仗义解围,于我有恩,我们带他一起下山,回城里给他寻个暂居之处吧。”秦宝珠嘴里一顿,差点说错了话,瞬间桃花映脸,看来对今天看到的不该看的东西还是比较记忆深刻的。
老张头只觉得自己家这位小姐实在是一等一的娇羞千金,自然不知道陈安庆当时坦诚相见的美妙场景,否则恐怕只会嫌自己没有三十米长的大刀在手。
“天不早了,我们早些赶路回去。”老张头护着秦宝珠走在前面,陈安庆紧随其后,朝着山下走去。
不一会三人便看到山下的骡车,秦宝珠丝毫没有注意老张头为了掩盖血迹,骡车已经换了一个位置停靠在小路边上。
三人上了骡车,秦宝珠或许是因为这两个时辰发生了太多尴尬的事情,也不在说话,匆匆的钻到了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