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个时辰的光景,陆得祥就回来了。这样的事不需费时耗力,过去打个招呼就行。
吴婕问:“事情说好了。”
陆得祥说:“还是老主顾,秦叔家的。明儿一早过来。”
“还有一件事,你给方量方量。”吴婕说:“小姐的意思,今儿的晌午饭摆在东小院,见见喜色。有了烟火,人住下少些别的说事。”
陆得祥说:“这事还是请朱先生给斟酌一下为好。风土民俗的学问,不及先生的才高。先生回来,你顺口说一说就是了。有意无意间,朱先生会明白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非要麻烦朱先生。”吴婕说:“我就是和你随便一说,添一枝加一叶,图的不过是一个笑脸,一个喜色的氛围。”
吴婕的心思,陆得祥没什么好的主意参谋。不料,一推辞,反而让吴婕多心了。忙说:“是我没上心,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一检讨,吴婕笑了。没再说些什么,打紧又忙于菜品的准备去了。
午时,沈小姐和依格回来,买了一些房间里用的物品朱子韬手提着两包熟食,油的印迹渗了出来。三人脚前脚后,如同踩着太阳的光线,约好了似的跨进庭院。小院的安静顿时明快起来。
稍事整理,午饭准备就绪。此前,陆得祥又在房间喷了一点点醋,兑水稀释后,闻着有一袭淡淡的醋香。
依格说,味道,有一种山西人找回家的感觉。
醋,山西人的真爱。吃醋不因别的,一方水土。水质的硬,一把铜壶烧水,内壁上结的垢,第一天污,第二天涩,没几个月便结下厚厚的一层。壶内放置的棉花团,取出硬的能割破手指。这样的水质,生活的随意少些指望。
山西人喜醋,饭的当口,不要什么,也得要醋。醋成为一方人味道的圣经。由醋而酸,塞上偏远人家的大缸,从深秋走到初夏,家的厚实全在缸内。一缸莜面,几缸酸菜,生活的全部打理就浸在缸里。
饭前,沈牧融宣布一件事,昨儿看中的一间铺面盘了下来。铺址在镇西的十字街口往北走上几步的那一家。
依格说:“地理位置和镇间相比就拐了一个弯。虽不及繁华,但那个地方取静,少些热闹。”这话也是知会给得祥说的。
沈牧融说:“上午签了约,也过了手续。朱先生作为中人,见证了买卖过程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