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过这段时间。”沈掌柜呷了一口茶,显得慢条斯礼。他放下青瓷茶碗,看了一眼干女儿,“咋的,不高兴了?”转而笑笑,“过了这阵儿我和你干妈说说,一块儿带你去。”
史小姐一笑,脸上现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很是醉人。她起身给干爸续了茶。稍顿,忽然想起,晚饭时干爸说要送她一样东西,就半撒娇地试探,“干爸,您不是说有一样东西要送我吗?”
“是啊,今早金亚斋王掌柜送来的一件玉坠,说是慈禧老佛爷送给王府一个公主的生日礼物。后来,不知咋的就流落到民间。”沈掌柜微笑着,很慈祥,“不过这就看你对干爸的意思了。”沈掌柜说的很含蓄,也很得体,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儿邪念的意思。
史小姐嗔怪道:“瞧干爸说的,要是让干妈撞见,那我的脸可往那搁,再说……”
“不要紧,今晚你干妈是不会回来的。她进城去找她的姐妹们打牌去了。”沈掌柜满脸挂笑,一脸的坏意。之后,起身走到史小姐跟前,变戏法似的亮出一枚朱红色锦缎盒。
史小姐打开一看,是一挂件。沈掌柜说,这是一枚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工细润的玉观音,品相极好。史小姐端详着,慢慢地细品。沈掌柜抚着史小姐的秀发,问:“喜欢吗?”史小姐点点头。
民间有男戴观音女戴弥勒玉佛一说。当然,男人是不戴玉的。戴了,就觉得有点浮玉是为女人准备的,因为玉属阴,也柔,只有女人戴了,才显通灵,才赋予了生命。显然,沈掌柜记错了谱儿。好在史小姐并不在意,送什么无关紧要,只要送,这线就不会断,自己就有了依靠。顺势,歪在了沈掌柜的身上。
沈掌柜一喜,心开始张狂起来。
史小姐很矜持,心开始突跳。她一边玩味着玉坠,心想,这哪里是慈禧老佛爷送给公主的东西,送也是弥勒佛,而不是观音一边半躲半就倚在沈掌柜的怀里,显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沈掌柜轻轻地抚着,一副怜香惜玉的感觉。就在沈掌柜衔泥筑巢好事成真的时候,“野合”只差云雨之事。突然,从天井传来吱吱呀呀作响的高跟硬底皮鞋声,惊扰了沈掌柜的雅兴。告诉他,出去一下午的太太从城里提前回来了。
沈掌柜有些慌乱,感到还未出手就乱了方寸。“回来了,”沈掌柜满脸堆笑。“不是说明天……”见太太脸色不对,极小心的问候、陪笑,生怕太太不给面子,让自已难堪。
今晚沈掌柜虽然没有得手,但这样的偷腥已不是第一次,只是心境有些失落。男人有时也是挺贱的,见了尤物似的女人,就守不住自己那点儿根的德行。
沈太太定下心来,看见史小姐在,也就明白了许多。不过沈太太对此事并不介意,先生和干女儿那些个事儿她是知道一些的。虽然看见史小姐和先生在一起,心里难免有些不愉快,可是,自已酿成的苦酒自已喝吧。当初,还不是自已把史小姐领进家门认下这个干女儿。再说,先生对自已也是蛮亲热的。并非朝三暮四,嘴里吃着,心里惦着。何况,世上的男人有几个不花心的。先生还算得上是一个规矩人。如今,有一个干女儿陪陪他也好,省得把心思都花在那些不干净的女人身上,落得一个不好听的名声,也有损沈家的门风。
“心绪不好,玩了一会儿,就赶回来了。”沈太太随口应酬着。看得出满身的疲劳和不安让沈太太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显的费力,再看看史小姐正襟危坐就更不想多说了。
史小姐接过干妈手里的棕色皮包,顺手把它挂在门角的衣架上,并吩咐佣人吴婕给太太准备洗脸水和毛巾。待沈太太擦洗完毕坐下来,史小姐倒觉得自已在此有些多余了。为避开尴尬的场面,起身告辞,向干妈干爸很有礼节性地道了晚安,起身离开沈宅。
沈掌柜吩咐吴婕,让得祥送史小姐回家,免得路上生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