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的?”摆卜从屋子里走出来,很显然手上已经清洗过了。摆卜的身上从来不沾血腥味。也从不让人看他医治的方式。
摆卜伸手掰过阑漪的下巴。脖子上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不是。”阑漪别过了头,她知道那是摆卜问自己的伤势。他向来是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即便是他刚刚医治的涟漪,差一步就断气了。
摆卜就连是呼吸的频率都未变分毫。阑漪才明白是摆卜这个时候是有多么的生气。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阑漪在摆卜走出去之前,站起身说道,捏着拳头。
“你倒是有骨气。”留下这个一句话,摆卜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可是不会再像来的时候跟着阑漪钻狗洞了。
“呼、”阑漪长舒一口气,这算是摆卜不掺和姚家的事情了,该是到了她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阑漪。”见是那男子走了,宁琴娘从里屋走出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娘。”阑漪甜甜的笑着。“这里有一些烤鸭,我饿了,陪我吃点吧。”说着,阑漪还拿了一壶酒出来。
“阑漪,你这些日子总是偷偷地出去,那个人是你认识的吗。”宁琴娘小心的看着阑漪的神色,问道。
“娘都知道?”阑漪刚刚举起的酒杯,就那么带着惊愕的停在了半空中。
宁琴娘的神色忽的黯淡下来。
“娘,我不是要瞒你。”阑漪一直是觉得娘痴情,还未曾觉得娘有一天这种明显的受伤的神情会是因为自己。
“傻孩子,娘不是因为你不告诉娘,而是,阑漪长大了,会觉得娘不应该知道你的事情了。娘伤心的是,你会因为娘知道这件事情而感到慌乱。”
“娘。”阑漪心想娘不愧是大家里出来的小姐,一句话把她噎的刚吃进去的鸭子差点吐出来。
“娘,嘿嘿。”阑漪傻傻的一笑。“你尝尝这酒。”说着就给宁琴娘也倒一杯。
“不不不行,我不能喝酒的。”宁琴娘推脱着,还是被阑漪送到嘴边一杯。碰到嘴边的不是那种酒里应该有的苦涩的辛辣,反而是一股清甜混着清凉。仔细一看,那酒壶竟是泡在冰块里的。
“娘,你何尝并不是完全的相信我。”阑漪嘴角边蔓延的苦涩。
辛苦长大的孩子,就是连自己都不会完全的相信的,有时候,对于生存的恐惧感是已经渗透进了骨子里的,改不了了。
“果酒?”宁琴娘被平日里嘻嘻哈哈从不把自己的伤心事晾出来的阑漪一句淡淡的并不夹杂着抱怨的话楞了一下。
随意的话也会有如此的杀伤力。
“娘,我不认命。我认你。”依旧是眉眼带笑,月牙弯弯。
母女不善言辞,岁月的苦难已经让她们有了不需要说出来甚至于不看对方就能从对方的呼吸之中感受得到对方所想要说的话语了。
两人像模像样的举起酒杯,在半空之中碰了一下。
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不说,你懂,我懂。
“奶奶?哼,老不死的。”莫心仰脖灌下手中的一杯酒。能够记起你,就是你的苦日子来了结你的残生的时候。
“大皇子。城中的暗铺失火了。”墨空呈上来一件晶莹剔透的东西。“那一具烧焦的尸体之中攥着一个这个东西。”
“这个,”冷倦看着那东西声音骤变。“马上去去查,那一天都是有人靠近那暗铺。”
“是。”墨空领了命赶紧的去查。
姚家府内,午夜时分。从后宅之中一排灯笼如常的来到了阑漪的小院。每次的奶奶礼佛之日,就是让宁琴娘去亭阁上整夜的焚香为了整个姚家祈福的日子。
那是宁琴娘每一个月最是辛苦也最是荣耀的日子。每到这时,宁琴娘都是拿出自己最体面地衣服,也是那天是可以见到爹的日子,之后就是整夜的一整天都被关在那亭阁之上,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