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下午时候,我跟爹一起去收甜菜,你跟姐在村里偷偷的收,记着,别人打听就说咱喂鸡呢。”
这甜菜熬糖,真不是件容易事。
这两次的试验大概得出的数据是,一斤甜菜差不多才能出016斤的糖。
她家地窖那点甜菜熬完这两次,也差不多干净了,她得趁着这段时间,多去收购点。
张来弟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你也别乱想,我不是给那李强送饭了,快休息会晚上还有的忙。”唐翘的安慰有点敷衍。
“哎,好的,好的!”
张来弟一听不是给那知青送东西,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到了屋后才意识到,不是给那个知青送,又是给谁送的?
难道,闺女又看上了哪个?
火车鸣笛进了车站,站台上,不少人翘首以盼,等着远处的归人。
秋白拎着一个跟身材严重不符的布袋,被人挤着下了火车,喧嚣的人声夹杂着这个城镇独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终于回来了。
再十八岁上山下乡到现在的二十五岁,她在那个南方那个破败落后的农场里,消耗了自己最珍贵的青春!
度过了不堪回首的过去,不过都过去了,她终于回来了!
她现在穿着新做的红黑格子衬衣,合身的黑裤子,就算是按着上次来农场慰问的文工队的同志做的,是农场最时髦的穿着,但踏上故土,看着周围青春洋溢的姑娘们,她还是带着一丝丝的自卑。
正低头的时候,手上的行李被人接过。
她受惊般的抬头,一个宽阔的背影,措不及防映入眼帘,她眼眶有点红,看着对面跟记忆里没什么区别的男人,低低的叫了声,“姜大哥。”
姜迟浑身充满力量,方才她手里沉甸甸的行李在他手里像是没分量般,被拎了起来。
“跟上,别被人挤散了。”男人挤着人群往前走,沉闷的声音透着些关怀,秋白低低的嗯了声,想抓上他袖子,但想了下,还是抓着行李的带子,大步跟上去。
姜迟是跟她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俩家关系以前还不错,不过后来自个父亲死了,姜家搬家,这才住的远了些。
但是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照顾从没减少,就算当初在部队时候,也没少往农场寄来吃的跟紧俏的物资。
这个伟岸的男人啊。
姜迟大步流星的出了车站,车站外面停着一辆他从战友那借来的自行车。
“阿姨还在家等你呢,我先把你送回去。”
把行李挂在前梁,长腿一跨把住车把,示意她坐上来,秋白抓着他衣裳小心的坐在后面,声音细细小小道,“姜大哥怎么知道我今个回来?”
“你妈打电话到我局里了,正巧我今个在外面办事,顺带就来接你了。”
秋白低低的哦了声。
姜迟确实没说谎,最近忙的脚不沾地,虽说解放后市里公安机关就已经奉命取缔所有烟馆、严禁吸毒、严惩毒品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