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将昏迷的打手们手脚牢牢绑住,说:“表哥你这么多仇家,聚古斋还能开门待客吗?多影响生意。”
李寻轻描淡写地说:“别提了,聚古斋就是被这帮孙子下套给整关张了,不对,是那一亩三分都不随我的姓了,抵给别人啦。”
“哎呦,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呀,我爹还想让我跟你混饭吃呢,这下可倒好,真成难兄难弟了。可我想不明白,这帮人为啥往死里整你?”大康双手插着裤兜,摇头晃脑地朝李寻走去。
“说了你也不信,为了几个瓷瓶子。”李寻将瘦猴扛到肩上,起身往侧房走去。
李寻回头对大康说:“看到地上的青花瓶子了吗?一切都是因为它。”
大康脸上略过一丝不屑,他用脚轻轻踢了踢破碎的梅瓶,不解地问:“就为了这么一个碎瓶子,十几号人动刀玩命,古玩行比打仗狠。我就纳了闷,这瓶子是谁用过的?秦始皇还是汉高祖啊?”
李寻将瘦猴放到床铺上,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确认不再流血后,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是别知道太多了,对你没好处。”李寻站在厢房门口回话。
“得嘞,你不愿说,那我就不问了,抓紧掏手机报警吧,赏这帮孙子几年皇粮吃。”大康对着被绑的人猛踹一脚,此时几名打手醒了过来。
李寻摆了摆手说:“都放了吧。一旦报警,事情就复杂了。”
“要杀要剐随便,少他妈在这假慈悲。”一名打手愤愤地说。
大康对着打手的胸口猛击一拳,说:“听见了没?人家不领你的情。”
李寻说:“那也得放了,看来刀疤还真有几个舍生忘死的兄弟。”
另一个打手也醒了过来,情绪十分激动:“我们做事我们当,与疤爷无关。”
李寻将一把长刀丢到地上,吼道:“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还敢说无关?每人留下一节小拇指,给我滚蛋。”
李寻示意大康解开众人的绳索,大康不肯但又僵持不过,最终还是照办。
只见几个打手相互搀扶着起来,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的一节小拇指。
这一场面惊得大康目瞪口呆,他以为这些人会求饶,却没想到他们如此干脆的砍下了自己一节小拇指。
其实,大康是被古玩行这种血腥而野蛮的潜规则所震撼,他不敢想象和平年代居然会有这等规矩。
砍完手指后,打手们搀扶着离去,脸上荡漾着浓浓地恨意。
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集体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大康和李寻一眼。
李寻不禁后背一凉,这分明是打手们做的无声宣誓,他们用眼神告诉李寻和大康,今天的手指不是白砍的,终究有一天要血债血还。
打手们离开后,李寻点燃一支烟靠在门框上抽着,大康一本正经地问道:“表哥,你不会是混黑社会的吧?我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混黑社会的人,如果你是,可千万别怪我不客气!”
“你看我像吗?”李寻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
大康郑重地回应:“像不像我不管,只要你是,我就收拾你,别忘了,我是一个兵,眼力揉不得沙子。”
李寻淡然一笑,不再言语,迈开步子朝碎裂的梅瓶走去。
李寻蹲在碎裂的梅瓶前,自言自语感叹:“哎,真他妈可惜了,刀疤你等着,就是以后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大康拿起一大块梅瓶残片,问道:“表哥,这东西很值钱吗?”
“何止值钱,简直是无价之宝。”李寻一把将大康手中的残片夺走。
“拉倒吧,我家好像就有一个这玩意,我记得很多年前,我爹让我看过一次。”
“是吗?既然家里有这么个宝贝,那你爹咋还忙着打鱼呢?”
大康听闻李寻这般呛自己,摆了摆手:“你爱信不信,我去看看你那受伤的战友如何了?”
李寻看着梅瓶碎片,简直是心如刀绞。他小心翼翼地把碎片仔仔细细地摆在百宝箱内,然后,缓缓扣上了盖子。
啪嗒
忽然,百宝嵌的箱子的侧面板脱落了,李寻赶紧用手去扶正,可就在这时,他意外发现侧面板里面原来有一个大约两公分宽的夹层,而夹层里面放着一本书,封皮上赫然写着鉴古笔记四个大字。
顿时,李寻热血上涌,他将这本发黄破旧的鉴古笔记捧在手中,心想难道这就是瘦猴和牛爷提起过的那本奇书吗?它不是被亲爹李爷烧了吗?为何会出现在箱子里呢?
李寻迅速翻阅着鉴古笔记,发现它并不完整,后半部分已经残缺,上面还有被烧过的痕迹。
李寻微微思考,得出一种结论,那就是当年李爷不想让儿子从事勾心斗角的古玩行,但毕生所学如果不留给后人,总归又有点可惜,所以才有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