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我在北京啥都不缺。”李寻试图拒绝表舅。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抽空还是来一趟吧,保证让你不后悔,一定要尽快啊。”表舅斩钉截铁地说。
“我知道了,不过最近几天实在没空,先这样吧,挂了。”
李寻推迟不过,只得答应下来,他琢磨不透这位表舅搞的什么名堂,难不成要把传家宝给自己吗?不可能,他还有儿子大康呢,那会是什么东西,可千万别像自己亲爹一样,留下一本子烂账让自己还钱。
李寻在焦躁中度过了一天时光,他的脑海被吴云山和玉壶春瓶占据着,此时已是神困体乏。
晚饭后,李寻靠在椅子上打盹,睡得正香,突然,耳畔传来开门的声音,李寻瞬间被惊醒,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仍假装熟睡,他想看看来人的意图。
李寻通过脚步声判断来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甚至听到了喘息声。
“小兔崽子还不快醒醒,人都到店里来了,咋还睡呢,不怕别人偷东西啊。”
“不怕,我在这坐着呢,谁敢啊,再说了店里也没啥东西可偷了。”
李寻缓缓睁开眼睛,他已从刚刚说话的声音,分辨出来人是牛爷,真开眼后发现果然是他。
“好一个蒸不烂煮不熟的牛筋肉,跟你爹有一拼。”牛爷边说边将聚古斋的店门关严,转身从容地坐在店内的太师椅上,俨然一副家主的气势。
李寻看着牛爷的一举一动,忽然产生一种自家老爷子还在世的错觉,两人的动作竟是这般相似。
“虽说雅集堂就在聚古斋对面,可牛爷依然是本店的稀客,今晚怎么有空到这来了。如果我爹还活着,看到你来了,真不知道作何感想。”李寻站起身来,打着哈欠伸懒腰,打量起牛爷。
“少扯没用的,我今天来就为了两件事,一件是为你,另一件算算是为我自己。我说完事马上就走,才不稀罕在聚古斋多待。”牛爷把身子坐直,不屑地看着李寻。
“牛爷就是牛爷,讲话够痛快,那我就洗耳恭听了。”李寻坐回到太师椅上,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牛爷缓缓开口说:“先说为你好的事。听牛爷一句劝,马上把聚古斋关了,然后你也离开北京,等到一个月后再回来。”
李寻原以为牛爷会为聚古斋提出一些经营店铺的建议,不料一开口竟是这番说辞,气得李寻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冷笑道:“这叫为我好?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祖传的店铺都关了,我能好哪去。”
牛爷不急不躁地解释着:“就因为关了店铺所以才叫好,不该来的人就进不来了。”
李寻听出了牛爷话中的玄机,心想难道他口中不该来的人指的是刀疤。
“不该来的人是谁?”李寻反问道。
牛爷无奈一笑,说:“恐怕你不认识,按照我说的做就好,要不然李爷一辈子可就白忙活了。再说了,你看我的店不也关了吗?”
“这恐怕是两码事,雅集堂关门是因为牛犇惹了祸,而我本本分分开店做生意,为什么要关店呢,该不会是眼红我赚钱,想给自己拉个垫背的吧?”李寻不打算再给牛爷留情面,决定把话挑明了说。
牛爷被气得青筋暴涨,愤愤地骂道:“关不关由你自个决定,到时候刀疤来了坏你好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寻摆开架势,底气十足的说:“呵呵,又是刀疤,听你们这么说,我真是越来越想会会他了。”
牛爷极力劝阻:“原来你知道他呀,那就更应该关门歇张了,那人心狠手辣,报复心极强你年纪轻轻斗不过他。”
“打住,牛爷你和瘦猴不会商量好了吧,怎么都是一套说辞。我天不怕地不怕,谁敢在聚古斋撒野,我就直接收拾他。还是说自己的第二件事吧。”
“哼,该说我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牛爷掏出烟袋点燃抽了几大口,继续说,“第二件事就是尽快还我钱,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再加上那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家里能用的钱实在不多了。”
李寻心中一喜,随即也点燃一支烟,吧嗒吧嗒抽着:“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真不敢相信牛爷也有缺钱的时候。其实吧,欠债还钱没话可说,可问题是我最近手头比你还紧,不过你别担心,等到后天我做成那笔买卖,一分钱不少都还给你。”
“一笔买卖就够了?”牛爷质疑地看着李寻,显然他在怀疑李寻说话的真实性。
李寻并不看牛爷,但用镇定的语气回复道:“没错,一笔就够了!”
“好好好!后生可畏,那我就等着你发财了。”牛爷将烟袋往桌上的烟灰缸磕了磕,直接别在了腰间,大摇大摆地朝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