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来,脑袋靠着他的手掌小心翼翼仰视他:“所以,纪言泽,我知道错了,我们可不可以讲和?”
他微微扬眉:“你想怎么讲和?”
我站起来,踌躇着,小心绞着自己的手指头:“我偷偷拷你的资料,不是查我的角膜移植手术。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之前角膜主人的视角记忆,我知道是谁给我的。我知道司佳,甚至可以说,我现在可能比任何人,还要更熟悉她。。”
他的眼眸微微沉了沉,我看不准他的表情心思,他仿似有三分惊诧,又仿似早有先知一切从容了然于心,只带着些微探究看着我,并没有说话。我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在她的视角记忆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出车祸,在圣恩医院里捐献了心脏。我能强烈感觉得到司佳心中满腔的悲恸、怜悯与震惊,我很好奇,想看看他的心脏捐给谁了,是不是本是要捐给司佳的。。。”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个男子,感觉实在死得冤枉蹊跷。那辆豪车的车主,虽没看到人像,却分明,是加足马力不停车的样子。。
他站起来,扶着我的脖子,仔细端详着我的眼睛:“所以,那些血腥恐惧的画面,你经常都能看到吗?”
我迟疑着点点头,他微垂眼睫:“司佳小时候是尝试过寻找合适的心源做换心手术,不过她免疫力太低,手术一直没能实施。”
默然半晌,他轻道:“子颜,你最不好的性子,就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看到底。人活在世上,跟你做数模研究不一样,不是什么都需要追根究因的。那些不好的回忆,既然都已经让以前的司佳那么不开心了,你要做的,是尽力尽快忘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