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歌见她神情不对赶紧止言谨慎地开口“祖母……”

茶杯‘砰’一声被狠狠地掷摔在地“你这个罔顾恩情不知孝道的不肖女！”

陆安歌心中狂跳不明所以看向旁边的吉姑。吉姑低下头去道:“二小姐，老夫人对惠兰花过敏您不知道吗？”

陆安歌脑袋嗡嗡响，连忙解释道:“是蓁儿告诉我祖母最喜欢惠兰花的，我不知道……”

“你还敢狡辩蓁儿体贴孝顺怎会不知我素日最讨厌这惠兰花就像讨厌你一般？！”

陆安歌本来还想解释什么听到这话直觉寒意入骨。

陆安歌愣了一下，凄冷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祖母我才不会白费心思去找这什么破花！”

陆安歌一直以来都逆来顺受要么是委屈自己要么是嬉皮笑脸这次是真的不想在忍下去了。

高高在上的祖母一愣没想到她居然敢顶撞自己勃然大怒道:“不知道礼仪廉耻的东西！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陆安歌昂起头朗声道:“难道祖母没听过礼尚往来吗？！”

“你这个灾星竟敢顶撞我？！”

陆安歌以为这是祖母气急之言对灾星一词无做他想，倒是旁边的吉姑一脸焦急神色听到老夫人这句话神色惶恐急急地喊了一声“老夫人”

那老夫人经一喊想是想起了什么缓了缓神色厉声道：“你给我出去！”

吉姑催安歌离开陆安歌却呆在原地不动忿忿难平高仰着头：“祖母我不就是打碎了您的玉瓶吗？当时我年幼无知您为什么不能原谅我虽然那是您最后一件嫁妆可我也是无心之过啊！”

老夫人听到这话盛怒之下含有疑惑“玉瓶？”继而冷哼一声不答。

陆安歌以为她在沉思“您就不能心胸开阔一些吗？……”

老夫人闻言更是怒火中烧道:“我不大度，我不大度哪来的你今天这个野种？！”

陆安歌愤然道“你不喜欢我罢了，还要羞辱我爹娘吗？！”

“爹娘？！”那老夫人呵呵冷笑，“陆安歌，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

“老夫人！”吉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她不要再说。那老夫人置若罔闻。

她们有什么瞒着我！陆安歌心头一紧狠狠地盯着那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回她的是更加犀利的眼神和让她置身冰窟的声音:“你就是个灾星！你本是叛臣沈昌鸿的女儿，在你五岁生辰的那天你爹被告逆反牵连九族是我儿拼死浴血救你一命把你养在陆家！是你害的陆家无松身之所！是你害的你爹和北辰空有抱负才志不能伸展！是你害得我古稀之年还流魄至此！”老夫人慷慨激昂地一口气说完有些气喘吁吁但眼睛依然狠厉地盯着陆安歌。“你说！我会喜欢你这个害得我流离失所的灾星吗？！”

陆安歌如当头一棒心中如波浪般翻卷“不！你说谎！你是因为讨厌我才这么说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哼，你不信，你仔细想想陆家五个孩子为什么你爹单单不让你读书？为什么我独独讨厌你？！为什么你爹娘从未责罚过你？”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往深渊里坠一分她不是没有过疑心可是有一天这些都被一一摆在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脆弱不堪她不敢去细想单是祖母说的这些话都让她胆战心惊。

安歌后退了几步嘴唇翕动着声音颤抖着“不，不可能！”眼泪已夺眶而出退到门口觉得五脏六腑都凝结了一般猛然向远处的树林跑去。

她飞快地跑着眼前是一团团树木模糊的光影那光影越来越明亮眼泪纵横在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庞上胸腔里似有烈火灼烧她慢慢停下脚步踉踉跄跄地走着不想去想那些却偏偏有些事情一下跃入脑海无比地清晰:祖母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讨厌自己爹为什么不让我读书？似乎从小到大没有受过爹娘的责罚似似乎……不远处的天际彤云密布阴暗低沉。她头痛欲裂紧紧地抱住头不想去想但那些念头却挥之不去紧紧缠绕着她终于树影在她眼前渐渐模糊不定柔弱的身躯重重地瘫软在地她极力地想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睛灰暗的天色一点点蔓延有冰凉的水珠透过树叶滴落她想起身却感觉全身力气都被尽数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