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随着陈修涉出了门,院子里几人围了过来,陈修涉勉励几句,带着人离开了。几兄弟再又聚到陈迹一边,欲言又止。不长时间,倒莫名熟稔许多。
陈迹望着几个家伙的嘴脸,怎会不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当下伸出手掌,横眉道:“实实在在的吃了一顿戒尺。”
陈适接过话去,“这事怪我。”实则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他们几人权且就陈迹一个没经历过长辈关切的问候。几人里头尤其以他最为经验丰富,身为兄长,不当只是做好的表率,同样也许给予兄弟们“引以为戒”的种种。
哪怕如今有了官身,做了父亲,陈适在自家人兄弟堆里,依旧是个玩心大的。
陈迹徒叹奈何,闹趣的部分并略过去了。
——
转眼入秋,天色转寒。
陈迹在老宅的空房依旧没有腾出来,占房的诸位族人在一开始有些表示,私下里也好,托请族里也罢,或多或少都找过他,大义之下,倒仿若是他回来的不对了。另一方面,陈迹暂且不清楚陈家内部的诸多牵扯,一时半会儿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毕竟陈修洁这样的本事,对于家族之事都是“能躲即躲”。
陈迹的重心,看似也是转移到了别处。到得十一月里,陈迹参加了一次登州翰社组织的文会,倒没有太多的赋情山水,只是在收到了前往贵州做官的薛谨的回信,众人合计后,以为应当叫陈迹知晓。
结果讨论的却是《石头记》后续刊印诸事。陈迹一时半会儿不愿意跟济南那边的人起冲突,声名也好,银子也罢,只要不多事,他也不甚介意。
青州刊印的《石头记》流传开后,除了最初那一波先手,之后已经有了很多盗版,在指望赚钱已无太多可能。但是热度倒真没降下多少,因而在登州安定之后,陈经理打算继续开始文抄公的日子。限于水平,他也只是将故事大纲尽可能的罗列详细,之后工作都交给翰社成员。在月底,续本第一百零一回已经可以刊行。
按着陈迹的打算,这本《石头记》最后大致会被拆解成近二百回,因而在登州也有一百回的工作,是个大工程。
登州翰社原本在县里租了一家书局,陈迹过来后倒直接将家里的铺子倒了一间过来,前面铺子,后头一座小院,倒是打算做成一家“会馆”。毕竟翰社没什么大人物,不可能依托某家书院讲学发展,只得借用会馆的形式,尽可能招揽人才了。
不过翰社宗旨,倒是治学为先,陈迹的目的,最主要的还是做培训机构,读书人最是舍得花钱,而他唯一不嫌多的就是银子。
至于翰社更多细节,到底因为与济南那边的冲突,暂时没有过多涉及。
陈家几兄弟,都被陈迹拽上了船,如今是登州翰社骨干。
这些事倒都是背着陈修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