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乙成将他扶正,推宫过血,疏通经络,过了片刻,蔺本崎缓了过来,与罗乙成对面而坐。便听罗乙成将事言来。
他们南下误了行程,田令孜大怒,责了死罪。楚江王府已另派魍魉仙再行龙虎山,不多日前,魍魉仙已登了龙虎山,到了真仙观,见了张善真人,得了阴阳炉。那一行人,已准备运炉返程回京。
蔺本崎闻讯,心中五味杂陈,罗乙成却愤恨难抑,道:“我们尽力办事,成无功劳,败则罪死,人命轻贱,不如猪狗,何必再为武德司卖命!今日已落得这步田地,不如逃将出去,我听说徐州戍兵起事,已打过泗州,朝野无人能敌。我们去投庞勋,凭你我武功,定能任得都将,来日率军打入京师,杀了……那阉官,成一番事业,岂不是好!”
蔺本崎皱眉犹豫,道:“倒也是条出路,可是眼下该如何逃出此地?”罗乙成道:“这些日来我见那胖守卫倦怠慵懒,每到三更便沉睡如死。那后面铁窗已不牢固,咱二人合力,定能将窗打破!”蔺本崎闻言,便悄悄去后窗察看。
一看之下,果然如罗乙成所说,铁窗年久锈腐,土墙也已糟烂,轻按之下,微微松动,若真运上十成的劲,确实能破窗而出。蔺本崎点了点头,遂与罗乙成定下计议。
两人不再多说,修养精锐,一直等到深更半夜。那门外鼾声响起,胖守卫已然睡熟,蔺本崎与罗乙成两人悄悄爬起,凑到窗下。蔺本崎运足内力,双臂猛推在土墙上,他有十八魂俯身,力如虎象,这一推何止穿破了土墙,几乎推倒了半边牢房。
轰隆一声巨响,瓦砾崩了满地,那胖守卫身子震了一下,却翻了个身,仍不见醒。罗乙成惊骇至极,道:“哥哥,你何时有了这样本领?”蔺本崎心下也微微吃惊,但此不是犹豫之际,便道:“先走了再说!”
两人在城中夺路而逃,最终出了城外,一路逃在荒郊树林之中,那追兵早已不见踪影。两人暂停下来,休息过夜。此时隆冬,满地大雪,子夜甚寒,他两人怕被人发现行踪,也不敢生火取暖,便靠在一起,直挨到次日天亮。
罗乙成辨明方向,取路要往徐州,蔺本崎却犹豫道:“朝廷虽有负于我,但助庞勋叛乱造反,却不是我志向。”罗乙成道:“不投庞勋,又往何处?”蔺本崎道:“天下之大,岂无我安身之处!”罗乙成想了片刻,道:“哥哥,还是随我去投庞勋吧,你我势单力孤,日后武德司追杀我们,总不能疲于奔命,浪迹天涯。”蔺本崎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你我志向不同,咱们就此分别,各奔前程。”
罗乙成闻言,眼眶红了,跪下来磕了三个头,道:“哥哥,我去投那庞勋,定要出人头地,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我。”蔺本崎缓缓点了点头,便与罗乙成挥泪分别。
罗乙成孤身东行,不多时便消失在山林之中。蔺本崎思忖片刻,心中一热,北上往庐山脚下的小村行去。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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